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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纨绔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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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笙歌掩

长安城东海王府,与未央宫的肃杀血腥、市井街头的萧条恐惧,形成鲜明对比。

这座王府,近日来,却显得“热闹”非凡。

丝竹管弦之声,日夜不绝于耳,美酒佳肴的香气,混合着脂粉腻味飘出高墙。

喝彩声、划拳声、女子的娇笑声……种种喧嚣,构成一幅醉生梦死的浮华图景。

府邸主人东海王苻坚,此刻正斜倚在,主位软榻上。

锦衣华服却略显凌乱,发冠歪斜,脸上泛着酒后的潮红。

他一手搂着一名娇媚的舞姬,另一只手举着金杯。

听着席间一位俳优,模仿朝中某位古板老臣出丑的模样,哈哈大笑。

仿佛全然沉浸在,这奢靡欢乐之中。

“好!赏!重重有赏!”苻坚将金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大手一挥,旁边的宦官,立刻端上一盘金银,引得那俳优磕头如捣蒜。

席间一众“宾客”,多是些趋炎附势的纨绔子弟、失意文人。

还有身份暧昧的倡优伶人,更是纷纷阿谀奉承,谀词如潮。

“殿下海量,殿下真是雅量高致,平易近人!”

“是啊是啊,比宫里那位…咳咳,真是贤明多了…”

有人话说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讪讪喝酒。席间气氛微微一滞。

苻坚仿佛全然未觉,醉眼朦胧地,又抓起酒壶斟酒,酒液洒出不少,弄湿了袍袖。

他打着酒嗝,对身边的心腹宦官刘整含糊道。

“刘整…去…去把昨日新得的那几个…胡姬叫上来…”

“跳…跳那什么…胡旋舞!让大伙儿…开开眼!”

刘整躬身应诺,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快步退下。

自那日在朝堂上,被苻生用弓弦勒颈、逼学狗叫的奇耻大辱之后…

他似乎彻底“想开”了,不再关心政事,不再结交贤士。

终日沉溺于声犬马之中,表现得比任何一个纨绔亲王,还要荒唐颓废。

他频繁出入市井勾栏,与倡优戏子为伍,他广纳美姬,日夜宴饮。

他甚至开始信奉一些,旁门左道的方士,在府中炼丹求药,追求长生极乐…

种种行为,与他往日“仁德宽厚”、“雅量高致”的名声,判若两人。

许多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的朝臣,暗自叹息。

觉得这位东海王,终究是被吓破了胆,自暴自弃了。

而苻生及其党羽,如赵韶、董荣之流,则对此乐见其成。

时常在苻生面前,添油加醋地,描述苻坚的“丑态”。

进一步助长,苻生的鄙夷和放松警惕。

然而,在这浮华喧嚣的表象之下,真正的暗流,却只在最深沉的夜色中涌动。

第二幕:藏甲兵

子夜时分,宴席终散,宾客们醉醺醺地,被搀扶离去。

歌姬舞女们也各自歇息,喧嚣散去后的王府,显得格外空寂。

苻坚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向后院寝殿,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俚曲。

一进入殿门,他仿佛不胜酒力,一把推开侍女,嘟囔着。

“都…都下去!本王要…要静静…”

侍女们早已习惯,不敢多言,躬身退下,并细心地将殿门关好。

殿门合上的瞬间,苻坚踉跄的步伐,瞬间变得沉稳,惺忪的醉眼骤然睁开。

里面哪里还有半分迷离,只剩下冰彻的清明,与一丝深藏的屈辱和疲惫。

他迅速走到殿内,一尊巨大的青铜鎏金兽炉前。

手指在兽首眼部,某个隐秘的机括上,轻轻一按。

一阵极轻微的机簧响动,兽炉后方的一面墙壁,悄然向内滑开。

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阶梯,一股阴冷、带着铁锈和尘土气息的风从中透出。

苻坚毫不犹豫,闪身而入,墙壁在他身后无声合拢,恢复原状。

阶梯之下,别有洞天,这是一处宽敞而坚固的地下密室。

墙壁皆是巨石垒砌,支撑着粗大的木柱。

与地上宫殿的奢华截然不同,这里陈设简单,却充满了冰冷的实用气息。

墙壁上悬挂着,详细的长安城防图、宫禁布局图。

一侧兵器架上,刀枪剑戟寒光闪闪,擦拭得锃亮。

另一侧的书案上,堆满了各类卷宗、书信。

甚至还有一座简易的沙盘,模拟着长安城内的街巷与关键建筑。

心腹卫大将军吕婆楼、以及绝对忠诚的将领梁平老、强汪,早已在此等候。

他们见到苻坚,立刻躬身行礼,脸上再无白日里,所见的那种谄媚或颓废。

只有军人的刚毅,和密谋者的凝重。

“殿下!”吕婆楼迎上前,语气急促,“刚收到景略先生密信!”

“苻生…苻生今日又发狂症,竟将劝其赈灾的尚书郎杜律…”

“烹杀于,鼎镬之中,还…还分赐众臣!”

他说这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既是愤怒,也是恐惧。

苻坚闻言,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声音低沉而稳定:“知道了…杜公忠烈,此仇…必报!”

他走到沙盘前,目光如炬:“我们的准备如何?”

梁平老立刻汇报:“殿下,北衙禁军中,我等已暗中联络了三位旅帅。”

“其麾下约八百人,皆可信赖,随时可听号令。”

“只是…宫门钥匙,仍掌握在强成心腹手中。”

强汪接口道:“强成那边,昨日又收受了,我们通过刘整送去的重礼。”

“态度依旧暧昧,既未答应相助,也未向苻生告发。”

“看来,他是想骑墙观望,待价而沽。”

“不够!”苻坚摇头,手指重重点在,沙盘上的宫门位置。

“宫门不开,我等即便有千军万马,亦难瞬间控制宫禁。”

“必须拿下强成,或者…至少确保在动手之时,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殿下,”吕婆楼压低声音,“景略先生建议,或可双管齐下。”

“继续以重利诱之,同时…设法拿到一些,他贪赃枉法…”

“乃至与赵韶等人私下往来、非议陛下的证据…必要时,可胁迫之。”

苻坚眼中寒光一闪:“此事交由你去办,要快!要隐秘!”

“诺!”

“还有军中,”苻坚看向几位将领,“那些中层将领…”

“尤其是掌握实权的都尉、校尉,要继续暗中联络。”

“不必急于求成,但要让他们知道,长安即将有大变。”

“跟着谁才有活路,才有前途,重点可放在对苻生暴行,早已不满的将领身上。”

他非常清楚,政变成功的关键,在于军队的倒向。

他需要尽可能多的中层军官,保持中立甚至支持。

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瓦解苻生对军队的控制。

一位负责情报的将领,呈上一份密报。

“殿下,这是今日‘鬼影郎卫’的换防路线,以及他们几位副统领近日的动向…”

“其中一位副统领,似乎对赵韶的跋扈,颇为不满…”

苻坚仔细看着密报,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将每条信息与王猛之前制定的计划、以及长安的实时动态相结合。

不断微调着,行动的细节。

在这个隐秘的地下世界里,他不再是那个沉溺酒色的荒唐王爷。

而是恢复了,那位目光深远、思虑缜密、意志坚定的未来雄主。

白日的表演,是为了生存,夜晚的谋划,则是为了雷霆一击!

第三幕:交豪杰

韬晦,并非仅仅躲在,家里装疯卖傻,苻深谙“小隐于野,大隐于市”的道理。

他的“自暴自弃”、“结交非类”,有时也是一种保护色,和寻访人才的手段。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苻坚又“心血来潮”。

只带着打扮成普通家仆的吕婆楼和几名精锐护卫,混迹于西市嘈杂的人流之中。

他依旧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打扮,看看杂耍,买点胡饼。

甚至还在一个赌摊前,玩了两把,输了些散碎银钱。

行至一处,相对偏僻的铁匠铺前,苻坚停下了脚步。

铺子里,是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肤色黝黑的壮汉。

正赤着上身,奋力捶打着一块,烧红的铁条,火星四溅。

他技艺精湛,力道惊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宇间的沉毅之气,与寻常匠人不同。

苻坚靠在对面店铺的廊柱下,看似无聊地打量着,实则观察了良久。

吕婆楼会意,低声打听了一下,回来禀报。

“殿下,此人名叫邓羌,原是京兆尹衙门的捕头,武艺高强,性情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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