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吻定情(捉虫)(2/2)
那男子神秘兮兮笑道:“洛霄喻你这小子可以啊!还寻到了美娇娘,成亲时我定备份厚礼。”
“那我在此多谢了。”
洛霄喻带着安若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幻宗的长老及长老门下的弟子才有资格有独立的院子,只不过她的园子还未划出,他便将人先安置在了自己院子的偏房里。
安若瑜走近细细打量着他的屋舍,窗旁放着一盆小青松到还挺别致,一道屏风将屋子分成两间,书房同卧房为一间,外间放着圆木桌和凳子用以吃茶会客。
她趴在书桌前,时不时戳一戳砚台、笔尖,心中窃喜,她竟来到了洛霄喻的房间了,恨不得趁着洛霄喻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床榻上翻滚两圈。
他倒了一杯茶给她送过去,说道:“屋舍简陋,比不得尚京的洛府。”
“我觉得挺好,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看着温馨。”
洛霄喻轻笑重复着她的话,“温馨,嗯,如此看来,确实挺好。”
门外嘈杂的说话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这语气不悦,还真像是来寻仇的。
“洛师兄,我知道你回来了!”一道稚嫩的女声在门外喊着,其他人想拦都拦不住。
“我出去看看,你呆在这里先别出去。”洛霄喻叮嘱道。
她也未放在心上,她未来的相公这么优秀,被人惦记是常有的事情,要怪就怪她的运气太好,被她抢先一步。
“师妹这是做什么?”洛霄喻又变成了师门内那个冰冷的大师兄,平日里脸上鲜少有笑容,除了见到同自己亲近的师兄弟才会展露笑颜。
她甚是难过,质问道:“师兄,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还是你的心上人?”
他大大方方承认说道:“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这负心汉!”她扭头一边哭一边跑,同来的女弟子连忙追赶,他又将门合上,正愁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进了院中就瞧见她倚靠在门框上,笑的幸灾乐祸。
她咂嘴说道:“啧啧,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真是可惜了这个小师妹的一片深情呐!”
洛霄喻卷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在指尖,邪魅笑着说道:“说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怎么突然提起此事,她觉得有点不妥,转身就往门外跑,洛霄喻一把将人拉过禁锢在了怀中,他的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没关系,成亲的事不急,沈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傀儡,你的傀儡丝便做你我二人的契约,生生世世你都逃不掉的。”
她小声嘀咕道:“就你话甜!”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洛霄喻有未婚妻的消息是从山巅传到了山脚下,连看门的弟子都说知道,更有人说的是口干舌燥,一边夸这安若瑜貌美如花一边可怜那个小师妹。
远在尚京城的巍峨殿,上到行天官下至侍从人人自危,祭司大人平日里性子温和,杀就杀,戾气甚重。
“祭司大人,各处行天官来报,人还是未寻到。”
他叹息着摆摆手,“若有她的踪迹再来报,大殿下的幕僚最近有什么动静?”洛赋突然回到尚京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大皇子被收押在大牢之后,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并未有任何动作。”
这就更有趣了,九皇子的幕僚消失他急的团团转,而这大皇子被收押这幕僚反倒沉稳的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为尚朝的祭司理应去过问一下才是。
“祭司不打一声招呼便来我的府上,真让我猝不及防,也未来得及好好准备。”北容辰坐在祭司下方的位置,无奈的笑了笑,他可是陛下最不得宠的皇子。
他漫不经心说道:“五皇子可太谦虚了,我只是过来问问洛赋的事情罢了,毕竟当年你与他的关系是最好的。”
这洛赋大张旗鼓回到尚京,不帮落魄的五皇子争夺皇位,却扬言谁第一个寻到他的皇子他便帮谁,而北容辰就是坐山观虎斗,前阵子在朝堂上最殷勤的人就是这五皇子了,也就这阵子被九皇子奚落了一番,他才消停。
他摸着茶盏的边缘,解释道:“人总会变得,他想要名与利,我一个落魄皇子又怎么帮到他,况且他若选择帮我,那可是一条艰难的路。”
祭司也不再多说什么,争储之斗谁都别想置身事外,即便是他这种想自保的皇子也一样。
他冷笑一声,便让人驾着撵车将尚京城绕了一圈,闹出不小的动静,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祭司的年纪尚在他之上,只要他不生夺位之心便随他折腾去。
一连几日尚京城都笼罩在祭司的阴影之中,能冲散阴霾的事大概就是元旦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对子。
街上五六岁的孩童手中拿着爆竹,扎堆聚在一起放爆竹,不小心将邻居家的马棚给烧了,见闯了祸跑得比兔子还快,回到家中将此事跟阿爹阿娘一说,遇见个脾气暴躁的阿爹,那是扒了裤子巴掌直接甩上去,边打边骂。
沈府。
距沈安过世已有小半年,沈家年夜饭的桌子上多了一双碗筷,那老管家将管事的女主事叫到屋外,小声奚落了一番。
管家佝偻着腰已经直不起来,前段时间大病一场,那大夫说他也至多再有一年的时间罢了,夫人体恤下人想让他卸了职务颐养天年,他摆着手说道:“老奴还想再管两天沈府,再过些日子便去伺候大小姐了,还望夫人成全老奴。”段娘也就由他去了。
管家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我糊涂你也跟着老糊涂?关键时候犯这种错?沈家现在只有一位小姐和三位少爷,你多弄一双碗筷不是存心添堵?”
“我这就把碗筷撤了。”她咬咬牙大不了被夫人责罚一顿,正要将碗筷和多余的座位从桌上撤下,段娘拦住了她,轻声说道:“不必了,就这样吧!吃团圆饭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不然我的安儿该难过了。”
“是,夫人。”
正要开席时,身着大红袍的“洛霄喻”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琼玉楼的八宝鸭和女儿红,作揖说道:“不请自来打扰诸位,还望见谅,只是孤身一人太过寂寥,能否蹭上一口热饭?”他笑的十分真诚,一屁股就坐在了沈安的位置上。
沈武可不乐意,这人先前用沈安的尸骨保沈卿澜,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居然还要厚着脸皮来蹭饭吃。
“洛公子,老夫家有个家规,若是有客来吃团圆饭必须要同家主过两招的,寓意为除祟平安。”沈武起身将人请出来门外,段娘一头雾水,这家规何时多了一条?甚是担忧怕是洛公子在自家夫君的手掌下扛不过三招。
沈秋锦挽着阿娘的手腕,笑嘻嘻说道:“阿爹平日里不会这样待人,定是洛公子惹恼了阿爹,阿娘就放心吧!阿爹出手知道轻重的。”
一家人就因为他突然的造访,陪着他园中吹冷风,几个回合下来沈武连他的衣角都未沾到,沈秋锦瞧他潇洒的背影眼睛都直了,拍手叫好:“洛大哥真厉害!”
沈武如牛一般喘着粗气,训道:“哼,臭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胳膊肘子往外拐,看你哥哥们一会儿不教训你。”
她躲在段娘的身后做着鬼脸吐了吐舌头,顽皮说道:“哼,阿爹你不知道,现在三哥连我都打不过,要教训就教训三哥去吧!”
“嘿,你个臭丫头。”沈武正分神之际,“洛霄喻”跳起一脚踢了过来,沈武用手臂接了下来倒退两步,拍着袖子上的脚印说道:“得了得了,老夫不跟你打了,我娘子给我做的新衣都让你弄脏了。”
他瞧了瞧门口站着的温婉夫人,着实想不通沈武这样的粗人怎么娶到段娘这种的温婉的女子,他道了一声:“沈将军多有得罪。”
沈武将人拉到身边,凑近了说话,“你将沈安安置在了何处?”
沈安不是已经……他脑筋一转,此事定和他那徒儿有关,他和沈武拉开了些距离,“将军放心便是。”
沈武思及此事原本的团圆饭如同嚼蜡,偶尔小心翼翼会瞥一眼段娘,段娘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的小动作她一眼便知,碍于儿女和客人在前,也不便多问。
“秋锦,你再看那酥肉丸可没了。”沈卿澜出声提醒道。
她一扭头便瞧见自己最爱的酥肉丸都到了三哥的碗里了,平日里阿娘可不会做这丸子,自己的那份竟被三哥夹走了。
他吃下最后一个丸子,说道:“活该,谁让你看洛兄弟那么出神,目光灼灼换做是我,我都不好意思。”
她生起气来就爱鼓起腮帮子,看起来倒是可爱,她撒着娇说道:“阿娘你看三哥他……哼。”
如此情形,“洛霄喻”吃完饭茶都不敢喝已然坐不住了,段娘未来得及问安若瑜怎么没同来,话还没说出口,他已消失在了门口。
他长呼一口气,沈家的女子惹不得啊!
身在幻宗的安若瑜,过得甚是安逸,那小姑娘先前还想找自己麻烦,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倒是有自知之明躲得远远的。
一盏琉璃莲灯下二人面对面跪坐,桌上的吃食皆出自安若瑜之手,她倒了一杯换骨醪递了过去,他将酒杯接过,说道:“那日你是没瞧见小师妹的脸色,知道你是秦崖的二徒弟之后,脸都绿了。”他冲着安若瑜挑了挑眉。
她夹了一筷子菜,甚是嫌弃说道:“一大把年纪了哪有你这么欺负小姑娘的,还把人给欺负哭了。”
“我这是捍卫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怎能叫欺负小姑娘?娘子莫要将二者混为一谈。”他说的一本正经,看样子这种事情他是没少做过。
她笑着说道:“好,看在你如此辛劳的份上,这个大鸡腿给你!”
“多谢娘子!”他嘿嘿一笑,白捡这么一个娘子回宗门,着实不错,又会做菜又温柔体贴,他可比同钦那个家伙幸运多了。
二人饭后执手在演武场旁边的清湖散步,幻宗门规不甚严厉,便是元旦这一日,掌门和长老们都不知道躲在何处一起喝酒,除非有长老的弟子用竹哨将人唤出。
“我以为宗门门规都如话本里那般,让弟子们谨言慎行,没想到竟是这样。”二人并肩站在大树下的草坪上,不远处的伙房的传来骰子在瓷器中打转的声音,还有弟子们的呐喊声。
他笑着说道:“若真如那样,别说他们呆不住,若换做是我,我也早收拾包袱下山了。”
秦崖收他为徒的时候,就是看中他的聪颖才智,洛霄喻不服他,换做谁都不愿拜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毛孩当师傅,硬是被秦崖给打服,勉强递了一个拜师茶这才算完事。
“不过呆了几日我都不想离开这里,守着一方天地与世无争。”她靠在洛霄喻的怀中望着漫天的星辰,她借祭司的手将大哥救出,一家人团聚她的心愿已达成。
他歉意说道:“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幻宗同邪宗纷争不休,这次便借储君之争一较高下,胜则扬名立万,败则满门湮灭。
孔明灯缓缓升起,同尚京燃放爆竹不同,无数的孔明灯映在她的眼中仿若星辰,“你将我从皇宫中带出,岂不是坏了计划?我是霁言选定的下一任祭司。”
“你且留在此处,霁言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我们尚不知他的底细。”剩下的事不能再将她牵扯进来。
洛霄喻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湖边,递给她一支毛笔,“写下心愿,然后放飞它,定会实现。”
她只提笔写下二人的名字,眼看孔明灯缓缓升起,她闭上双眸十指紧扣默默许下心愿。
她睁开眼睛,认真说道:“霄喻,助你早日实现你的愿望,这样我们就能长相厮守啦!”
“好!待我成就大业之时,便是你我二人成亲之时。”
双眸对视间,他情不自禁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她轻轻合上双眸,睫毛微微颤抖,不知睁还是不睁。
这轻轻一吻便做二人的约定,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好你个洛霄喻,刚回宗门不跟我们这帮师兄弟喝酒,还在和你那小娇娘卿卿我我,太不够意思了!”
安若瑜小退一步,捂着发烫的脸颊蹲在湖水旁,以后她还有何颜面在宗门混。
“同钦,看我不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他一把将安若瑜抱起拖在肩上,她坐在肩膀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可是羞也羞死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被说的有模有样,想来她以后出门都要捂着脸走了。
可这安若瑜一高兴便容易迷失自我,前一刻害羞到不敢同人讲话,后一刻抱着酒坛子见人就称兄道弟,从桌子p;同钦一个踉跄摔倒了门口,趁着他还清醒,爬也要爬出去,这新来的师妹他是怕了。
微醺的洛霄喻拿着碗,指着那逃之夭夭的人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喝酒吗?我娘子你都喝不过,夸下海口还说自己是千杯不倒,把他拖回来,今儿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得了!”看热闹的弟子又把他拖了回去,吓得同钦直摆手,连滚带爬溜走了。
日上三竿安若瑜才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瞧着淡蓝色的纱帐,这……这是洛霄喻的床榻!
她捂着嘴在被窝中笑出了声,嗅了嗅被上清冷的竹香,这枕头他枕过,还有这床被子他盖过,仿若他就在身旁一样。
她止不住开心踢开了被子,床榻旁两个一大一小的黑色身影瞧着她,金色瞳孔的黑猫歪着头瞧着她,似是在问:这个人是在做什么啊?
她讪讪将被子又盖在身上。
她嘀咕道:“霄喻他怎么也在?这下我的形象了全没了,喝酒误事。”昨夜她好像……还差点把同钦师兄给欺负哭了,都怪洛霄喻也不拦着她。
“安儿时辰不早了,起来吃饭,可头疼?”洛霄喻将人从被窝中挖出,她坐起身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他,这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他牵过她的手,说道:“安儿什么模样我没见过,倒是蛮可爱的。”
“哼,你就会夸人!”她弯腰提上鞋子时,洛霄喻已将面盆端过来,上面搭着一条脸帕,她心中的小九九又在作祟了。
他宁干脸怕,递了过去,问道:“安儿可是第一次饮酒?”
“第一次,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可能与我是……”
他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在幻宗不比外面,指不定哪处就有爬墙头爱偷听的弟子,况且昨日她闹了那么大动静,今天肯定有许多人瞧着。
“好了就用饭吧!”
<!--PAGE10-->她瞧了瞧那满桌子卖相不怎么好看的菜肴,夹起一片竹笋尝了尝,味道尚可,他倒是一脸紧张的模样,“味道如何?”
“不错,有我这个大厨的风范!”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没白忙活一场。
按照幻宗的规矩,元旦之后弟子们还有三日休沐,胡吃海塞是少不得,这可苦了孤身一人的秦崖,元旦之后便称伤寒在身,窝在洛府闭门谢客,让沈秋锦吃了个闭门羹。
她将蜜枣、桂花糕、还有自己喜欢的吃食,悉数放在了门口,说道:“哼,我就不信你一辈子呆在府里不出来!”
待她走远,才有侍卫探出头,将东西拎了回去,他坐在火盆旁一边啃着桂花糕一边说自己命苦,早知道就不答应徒弟,放他们二人回宗门逍遥自在。
“长老,宗门洛少主的信!”断司尘将信递了过去,他叼着桂花糕说道:“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给师傅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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