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后来?!没有后来了!(1/2)
车窗升起隔开两个世界,防窥玻璃上映出江凛扭曲的倒影。
“他眼白缠满血丝,睫毛却凝着霜。”
江凛的冷笑被海风扯碎,“可当我捧着洗干净的围巾在第三天去当初的阶梯教室找他……”
回忆像冻伤的刀刃剐过神经——风雪夜的阶梯教室空空荡荡,只有裴砚忱西装革履独自坐在第一排。
羊绒围巾被江凛小心翼翼展开在课桌上,织纹里还凝着洗衣皂的冷香。
“他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大团墨渍。”
江凛的冷笑混进浪涛声,“看都没看围巾一眼,只说:‘江凛,你永远分不清什么该扔,什么该留’。”
靳勉挑眉:“骂您恋旧?”
“他眼睛又红了。”
江凛望向黑沉沉的海平面,“和当年雪夜里一样滴血似的红,可这次眼睛里结着冰。”
他模仿裴砚忱抽围巾的动作——狠狠拽过去塞进公文包底层,拉链齿撕扯布料发出裂帛般的锐响,“后来我才懂,他真正想说的是:江凛,你连自己的身份都该扔掉。”
邮轮突然鸣笛,强光扫过江凛苍白的脸。
靳勉清晰看见他西装袖口在发抖,可声音却淬成坚冰:“所以我当着他的面烧了围巾。火焰吞掉羊绒那刻,他睫毛颤得像要哭……”
江凛猛地灌尽杯中残酒,“……却笑着拍我肩膀说:‘修车厂混混就该这么干脆。别再来烦我!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后来呢?”
靳勉攥紧栏杆的手渗出冷汗,压低嗓音追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
江凛指节狠掐杯脚,玻璃发出濒裂的哀鸣:“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是有自尊的,还要怎么低三下四讨他欢心?”
高脚杯猝然脱手砸向船船舷——
眼泪混着杯底残酒坠入黑海,碎光被浪舌一卷即没:“这五年,他见了那么多姑娘,相了那么多亲……”
江凛嘶吼劈开咸腥海风:“他有片刻想起过我?考虑过我吗?!”
“那您不是都给裴总搅黄了吗?”
靳勉用气声急补:“还有他和姜家小姐的婚礼……”
夜潮吞没尾音,他又嘀咕半句,“喜欢就是喜欢,骗不了自己……”
话音未落却被玻璃爆裂声惊得后退:“否则您不会让我一直关注裴总动向!”
风裹着酒气扑上甲板:“这次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找他……”
靳勉踢开脚边玻璃碴,声线压进浪声里:“还提前救走秦少爷,就为了有理由见裴总。”
“是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他!连你都知道,他为什么就不信呢?”
邮轮汽笛再次长鸣的瞬间,江凛猛地撑住栏杆。
浪沫溅上他左手腕骨——那里还留着当年被扳手磨出的茧,在百达翡丽的冷光下像道顽固的疤。
“靳勉,我从没想过抛弃他。”
字句从齿缝迸出,带着淬火的硬度,“和江家割席的文件签了十一份,律师函堆满三个保险箱……”
他忽然转身,背脊挺得像把未出鞘的刀。
月光泼在他肩头,唯有风吹动额发时,靳勉瞥见他右眼闪过一星冰冷水光,未及坠落便被海风舔尽。
“可我身份爆出来那天……”
江凛的声音突然飘在咸腥空气里,像被子弹击中的防弹玻璃,裂纹密布却仍撑着不塌,“他摘下我送的对戒,戒指断口滚落地板的声音——比他骂我骗子时更疼。”
巨浪轰然撞上船船舷,靳勉在颠簸中听见对方的哽咽混进浪声:“我该怎么办让他重新相信我?你教教我,好吗?”
那声音裹着咸腥的海风,如同锈蚀的钩锁凿进舱门缝隙——
门内。
黑暗如沥青般黏稠。
裴砚忱早已苏醒。
后颈的闷击余威未消,随脉搏撞击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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