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下山（1/2）

“您不说我就当您默认了啊，我也觉得好看。”苏槿樨起身一击掌，用苦恼的语气说，“但就是太好看了！总是招一些地痞流氓觊觎。如今这世道可乱了，姑娘家吃了亏都没地儿哭去，要不是小女子有点功夫，哪里活的下来。可有功夫也架不住人心险恶，这不被逼得一个人在山上住？”

“您别看白天这山上挺安全，晚上都有狼呢。我一个人可害怕了。”能够徒手劈狼的苏槿樨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要不是山下的人比狼更可怕，我又怎么会住在这里？一个人久了，也挺寂寞的。将军……”她悄悄抬眸望了他一眼，模样颇为可怜，“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会做饭，会医术，你带上我会很有用的。”

她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话语说完，姬墨拒绝的话愣是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对这个姑娘，似乎总是在破例。

他沉默良久，最终说：“好。”

夜幕降临，山上变得漆黑一片。

“我们下山罢。”苏槿樨说着，自然而然地拉住姬墨的手。

姬墨一怔。

苏槿樨走了一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才懊恼地闭了闭眼，她又把他当成现实里的言兮了。

姬墨是她夫君，两人早就不知牵过多少次，这次苏槿樨也是习惯使然，却忘记了这是在幻境里。

她转过头，强行解释：“夜里的山路不好走，你又受了伤，让我这个熟悉地形的人牵着你会比较好。那个，要是你介意，那我就放了啊。”说着，就打算把手放开。

姬墨顿了一秒，反手握住她的手。

“……诶？”她惊讶。

“带路。”他低声说，“我不介意。”

苏槿樨唇角微扬。

两人趁着夜色下山，苏槿樨在前面慢慢探路，摸索着下山的路。

说是熟悉地形，其实她也只是来这不久，勉强能记住下山的路罢了，熟悉是不存在的。

苏槿樨的手被姬墨握着，他掌心的温度很冷，比这夜风还冷。无论前世今生，他的身体都不健康，体温也终年低于常人，可他的牵手与怀抱，却能给她独特的安心。

像是灵魂深处的互相依偎。

突然，苏槿樨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这身体的夜视能力不如她本身，顾及着前方的路，就看不清脚下的石头。苏槿樨措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手稳稳拽住。

苏槿樨这下是真惊吓了——姬墨的手臂上可还有伤呢！

“你没事罢？”苏槿樨担忧地看着姬墨的手臂，怕他牵动到伤口。只是夜色里看不清，只能朦胧的月光下看到姬墨那张苍白的脸。

“我若没事，有事的就是你了。”姬墨轻哼一声，手臂上的痛楚也在那一阵后缓了下来，“……算了，还是我来带路罢。”

苏槿樨自知理亏，没有异议。她可不想让姬墨认为他带上了一个麻烦。

姬墨走到苏槿樨前头，改为在前面拉着她，遇到陡坡，还会嘱咐她小心。

这算是一种君子风度，只是对别的女子，他可没有风度到这个份上。

山下隐隐可以看见一些火把，也不知是燕国的军队还是楚国的兵马。

“是燕国的人马。”姬墨带着她远离了那个方向。

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总算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山脚下。姬墨这才放开苏槿樨的手。

他走了几步，信手摘下一片树叶，吹了声哨笛。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一匹通身雪白，毫无杂色的骏马飞奔了过来，在姬墨的面前停下。

苏槿樨一眼就认出，这是忍冬。

一匹马的寿命大约能有三十年，一匹良驹几乎能够陪主人征战一生。姬墨与忍冬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感情与默契，早就不是其他战马可以比较的。

姬墨对忍冬极为爱惜，平日里几乎不使用它。一匹战马应当驰骋在战场上，而不是用来拉车驮重物。苏槿樨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便是姬墨带她去月昙花海的那一晚，他告诉她，它叫忍冬。

意为，忍过了冬天，春天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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