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抓人(2/2)
解决完一个,他的目光重新钉回澹台凝霜身上,周身的戾气又重了几分,几乎凝成实质:“澹台凝霜,最后问一遍,走,还是不走?”
澹台凝霜被他这副模样激得来了脾气,索性将酒杯往旁边的吧台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她抬着下巴,眼神里的倔强不输他半分:“我说了,我还没玩够。”
独孤徽诺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悄悄拽了拽叶望舒的袖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完了”两个字——这两位祖宗较上劲了,今儿这事怕是没法善了。
萧夙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偏生笑得极冷:“没玩够?”他慢悠悠重复着这三个字,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在掂量什么有趣的物件,“行啊,朕今儿就让你玩个够。”
话音未落,他突然扬声:“来人。”
两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窜出,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澹台凝霜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死死钳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下意识挣扎,却被暗卫顺势一压,膝盖猛地撞上冰凉的地板,“咚”一声闷响,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萧夙朝你疯了!”澹台凝霜被按在地上,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仰头瞪他时,眼里淬着怒意。
萧夙朝却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到旁边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地往后一靠,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张泛着冷光的黑卡,随手朝吧台方向递过去,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清场。”
调酒师手一抖,杯垫差点掉在地上。周围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噤声,谁都看得出这位爷是真动了怒,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几乎要将整个夜店冻结。
暗卫依旧死死按着澹台凝霜,她能感觉到地板传来的震动——那是人群慌忙离场的脚步声。不过片刻,方才还喧嚣热闹的地方就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吧台顶上的水晶灯还在孤零零地转着。
萧夙朝这才抬眼看向地上的人,指尖摩挲着黑卡边缘,语气听不出情绪:“现在,没人打扰你玩了。”
澹台凝霜被按在地上挣扎了半晌,见硬的行不通,眼底忽然一转,气焰瞬间收了个干净。她顺着地板往前挪了挪,恰好够到萧夙朝垂在身侧的裤腿,抬手就紧紧抱住,脸颊在他黑色西裤上蹭了蹭,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哥哥……我就是想出来玩会儿嘛,你又不陪我,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她仰起脸,眼眶微微泛红,睫毛湿漉漉地颤着,活脱脱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让他们放开我,我要抱抱。”
萧夙朝垂眸看着她,眸色深不见底,没说话,只朝暗卫递了个眼神。那眼神冷得像冰,暗卫立刻会意,猛地松了手,将人往旁边一推。澹台凝霜重心不稳,踉跄着摔在地上,手肘磕到坚硬的瓷砖,疼得她“嘶”了一声。
还没等她缓过劲,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突然覆上她摊在地上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萧夙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朕跟你说过什么?”
手背上传来的钝痛让澹台凝霜瞬间清醒,那点撒娇的心思散了大半。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闪烁了两下,终究还是低了声:“出去玩的时候……要跟你说一声。”
“说一声?”萧夙朝的皮鞋又往下压了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你是跟朕说了,还是打算等玩够了,让朕从别人嘴里听?”
澹台凝霜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抿着唇,指尖因为疼痛微微蜷缩起来,眼眶却硬是没再红——她知道,这时候再装可怜,只会让他更生气。
澹台凝霜被那点加重的力道压得指尖发麻,眼眶终究还是红了。她咬着唇,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却又不肯全然示弱,只梗着脖子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你每次……每次完事儿就扎进御书房批奏折,要么就是去萧氏待一整天,我在宫里待着像个摆设!”
她吸了吸鼻子,泪珠终于没忍住滚下来,砸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湿痕:“我知道偷跑出来不对,可我待着实在无聊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软糯,又藏着浓浓的委屈,“哥哥,人家知错了嘛……”
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了下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再没了方才的张牙舞爪。她蜷着手指,手背被皮鞋压着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比起心里那点空落落的闷,这点痛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萧夙朝看着她掉眼泪的模样,眸色微动,踩着她手背的力道不知不觉松了些。他知道自己近来是忙,可这女人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何曾在他面前露出过这般委屈的神色?
空气里静了片刻,只有水晶灯转动的轻响。澹台凝霜见他没说话,偷偷抬眼瞄了他一下,见他脸色似乎缓和了些,又往前挪了挪,声音更小了:“你要是多陪陪我,我也不用偷偷跑出来了……”
萧夙朝的脸色依旧沉着,眉峰拧得更紧,语气里的寒意丝毫未减:“这就是你偷跑出来,跟别的男人在这种地方谈笑风生的理由?”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刮过她泛红的眼眶,“还是说,你觉得朕动不了墨霆宸,或是舍不得罚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显然是把墨霆宸那茬记在了心上。
澹台凝霜被他问得一噎,刚涌上来的委屈瞬间被惧意压下去几分。她看着他眼底未散的戾气,知道硬碰硬讨不到好,索性收了所有棱角,只把被踩住的手轻轻往回抽了抽,声音软得像,还带着点刻意的颤音:“哥哥~”
她仰着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指尖微微蜷起,露出那片被踩得发红的皮肤:“人家手疼……”
这声“哥哥”喊得又软又黏,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尖上。萧夙朝踩在她手背上的脚顿了顿,眸色暗了暗,终究还是挪开了。
澹台凝霜立刻缩回手,小心翼翼地揉着发红的地方,眼眶又红了几分——这次倒是真的疼,方才硬撑着没吭声,这会儿松懈下来,那点钝痛便清晰起来。
她没敢再说话,只低着头,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像只做错事又想求原谅的猫。
萧夙朝没再看她泛红的手背,只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冷得像淬了冰:“跪好了。”
澹台凝霜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终究还是咬着唇,规规矩矩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背脊挺得笔直,却没了方才的倔强,只剩几分蔫蔫的顺从。
萧夙朝这才抬眼,目光越过她,精准地投向二楼卡座的方向,冲暗卫递了个无声的眼神。那眼神里的冷意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
暗卫们立刻会意,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二楼传来时锦竹和凌初染的惊呼声,不过片刻,两人就被架着胳膊拖了下来——时锦竹的头发乱了大半,凌初染的裙摆还沾着方才的彩带,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朝、朝哥!我们什么都没干啊!”时锦竹挣扎着喊,声音都在发颤。
凌初染也急得摆手:“是霜儿自己要下来的,跟我们没关系!”
两人刚被推到一楼地板上,另一边的暗卫已同时动手,没等叶望舒和独孤徽诺反应过来,就被死死摁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瓷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姐夫!我冤枉啊!”叶望舒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哭腔,“我就是来蹦个迪……”
独孤徽诺倒是没吭声,可攥紧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
一瞬间,原本空旷的夜店被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填满。澹台凝霜跪在中间,看着被摁倒在地的几个闺蜜,眼眶又红了,却不敢再替她们求情,只能死死咬着唇,指尖掐进掌心——她知道,萧夙朝这是在迁怒,更是在敲打她。
萧夙朝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仿佛眼前的混乱与他无关。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澹台凝霜,语气平淡无波:“看来,光罚你一个人,还不够让你长记性。”
萧夙朝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落在澹台凝霜身上,语气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是朕把你护得太好了,还是朕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要想朕不迁怒她们也行——脱。”
最后那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像一道惊雷在空旷的夜店里炸开。
澹台凝霜的脸“唰”地白了,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在发颤:“哥哥,暗卫他们……他们都是男的啊!”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眼里满是屈辱和慌乱。
萧夙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朝旁边的暗卫挥了挥手。
“啪——”
清脆的鞭响骤然响起,带着破空的锐声,狠狠抽在时锦竹背上。时锦竹疼得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背脊弓得像只虾米。
“脱,还是不脱?”萧夙朝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扫向执鞭的暗卫,“继续打。”
“啪!”又是一鞭落下,时锦竹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出声,只从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吟。
“别打了!”澹台凝霜再也顾不上什么屈辱,猛地挣脱暗卫的钳制,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萧夙朝的腿,眼泪汹涌而出,“我错了!萧夙朝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别打她们了!”
她死死抱着他的膝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哀求,哪里还有半分青云宗女帝的骄傲。
萧夙朝低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眸色沉沉,沉默了片刻,语气终于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真的吗,乖宝?”
“真的!”澹台凝霜连连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保证,以后去哪里都跟你说,再也不偷偷跑出来了,也不跟别人瞎混了……你别罚她们了好不好?”
萧夙朝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她哭得抽噎不止,才终于抬手,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却少了几分戾气:“停手。”
鞭声戛然而止。
他俯身,一把将地上的澹台凝霜打横抱起。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萧夙朝瞥了眼地上狼狈的几人,语气平淡无波:“带回宫,各领二十大板,禁足一月。”
说完,他抱着怀里的人,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玄色的衣摆在夜风中划出冷硬的弧度。
夜店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狼藉。萧夙朝低头看了看怀里哭得抽噎的人,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丝,声音低沉得像叹息:“下次再敢不听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澹台凝霜在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得更深,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没了往日的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