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偷溜出宫(2/2)
萧夙朝听着她软糯的声线里藏着的那点不适,心头的紧绷稍稍松了些,语气不自觉放柔:“知道疼就安分些,再睡会儿,嗯?”他瞥了眼那碗粥,莲子百合的清甜味混着米香飘过来,倒真像是她的手笔。
听筒里没立刻传来回应,只隐约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萧夙朝正等着她的软语撒娇,手机里却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那小丫头竟不给面子地直接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怔了两秒,随即低笑出声。这性子,倒是越来越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明明自己还疼着,偏要硬撑着做些讨巧的事,被说两句就闹小脾气。
萧夙朝抬手示意江陌残将粥端过来,青瓷碗入手温热,他用银勺舀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目光落在案上的奏折上,方才的冷峻淡了些,指尖的朱笔落下时,力道也轻了几分。
澹台凝霜挂了电话,对着铜镜吐了吐舌头,指尖戳了戳自己泛红的脸颊。萧夙朝那副紧张又无奈的模样在脑海里晃了晃,她忍不住低笑出声,随即掀开被子,忍着酸软起身。
梳洗时,铜镜里映出她脖颈间未褪的痕迹,她对着镜子鼓了鼓腮,转身打开衣柜,竟翻出件墨色包臀短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衬得双腿愈发修长。又蹬上双细跟红底鞋,镜中的女子眉眼明艳,褪去了往日的娇憨,多了几分勾人的艳色。她对着镜子转了圈,满意地掂了掂手机,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镜殿。
落霜端着安神汤进来时,殿内空无一人,锦榻上的被褥还带着余温,却不见半分人影。她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汤碗碎裂的脆响惊得她浑身一颤——皇后娘娘去哪了?
“快!快去找啊!”落霜的声音都在发颤,抓着进来收拾的宫女急得满头汗,“就没一个人看见皇后娘娘往哪走了?前殿?御花园?还是……”她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御书房跑,裙摆扫过地上的瓷片,带起一阵慌乱的风声。
而此时的凡间,市中心商场的电梯里,澹台凝霜正对着镜面理着鬓发。身侧的时锦竹穿着飒爽的黑色皮衣,笑着撞了撞她的肩:“可以啊霜儿,这裙子够野,你家那位见了怕是要把你锁起来。”
“他才管不着。”澹台凝霜挑眉,指尖划过包臀裙的褶皱,“好不容易溜出来,今天得玩个痛快。”
旁边的叶望舒推了推眼镜,温声道:“先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听说刺身很新鲜。”凌初染和独孤徽诺也跟着点头,五人说说笑笑地出了电梯,一路逛到餐厅,精致的料理摆了满满一桌,嬉笑声差点掀翻屋顶。
可刚吃过饭,澹台凝霜就觉得没了兴致,托着下巴晃悠着红酒杯:“没意思,不如去‘魅影’?”
“夜店?”时锦竹眼睛一亮,“够刺激,走!”
五人一拍即合,转道去了那家最火的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撞得人心脏发颤,霓虹灯光在人群中扫过,澹台凝霜跟着节奏轻轻晃着身子,红唇沾着酒液,在光影里漾出几分慵懒的媚态——谁也没注意,她手机里早已堆满了落霜的未接来电。
御书房外,落霜跑得气喘吁吁,对着守门的侍卫急声道:“快通报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见了!”
御书房内的烛火被风带得晃了晃,萧夙朝刚放下那碗温热的粥,就听见门外传来落霜带着哭腔的急呼。他眉头一蹙,搁在案上的手骤然收紧,朱笔“啪”地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进来。”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方才被粥暖热的心头瞬间覆上寒霜。
落霜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语无伦次:“陛下……娘娘她……镜殿里没人了,被褥还是温的,奴婢找遍了前殿御花园,都、都没见着人影……”
萧夙朝指尖在龙椅扶手上重重一磕,指节泛白。他想起方才电话里她那句带着委屈的“躺好了”,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那小丫头竟敢骗他?
“江陌残!”他扬声唤道,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将殿顶掀翻。
暗卫统领应声从阴影里现身,单膝跪地:“属下在。”
“查!”萧夙朝字字如刀,“立刻查皇后的踪迹,哪怕掘地三尺,半个时辰内,朕要知道她在哪!”
“喏!”江陌残不敢耽搁,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殿外。
萧夙朝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堆叠的奏折哗啦啦散了一地。他攥着手机,指腹反复摩挲着屏幕上“乖宝”的备注,眼底的担忧与怒意交织翻涌——她腰还疼着,竟敢乱跑?若有半分差池……
而此时的夜店里,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疼。澹台凝霜正被时锦竹拉着在舞池里晃,包臀裙随着动作勾勒出诱人的曲线,高跟鞋踩在闪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凌初染举着酒杯靠在吧台边笑看她们疯,叶望舒和独孤徽诺则在一旁低声聊着什么,五人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几道鬼鬼祟祟的目光。
“霜儿,你看那边,”时锦竹忽然凑到她耳边,用下巴点了点斜前方,“那几个男的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澹台凝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只见三个染着花臂的男人正盯着她,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她嗤笑一声,刚想转身,其中一个黄毛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搭她的肩:“美女,一个人?哥哥陪你玩玩啊?”
黄毛的手还没碰到澹台凝霜的肩,就被她冷冷扫了一眼。那双眸子在霓虹灯下泛着清冽的光,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像淬了冰:“你也配?”
黄毛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轻佻瞬间凝固。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夜店入口忽然一阵骚动——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精英簇拥着个男人走进来,那人穿着手工定制的丝绒西装,袖口绣着低调的暗纹,漫不经心地扫过舞池时,目光在澹台凝霜身上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怎么不配?”黄毛被那眼神鼓舞了似的,又梗起脖子,“小爷在这一片说一不二,让你陪杯酒是给你脸!”
澹台凝霜懒得跟他废话,反手抽出腰间的谪御扇,“咔嗒”一声按下暗扣。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擦着黄毛的头皮射出,精准钉在他身后的立柱上,尾端还在嗡嗡震颤。黄毛吓得一缩脖子,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你知道小爷是谁吗?”他色厉内荏地吼着,声音却发飘。
澹台凝霜把玩着折扇,语气漫不经心:“你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待会儿去医院检查时,别忘了开发票——去青云宗报销,就说是我澹台凝霜赏的。”
黄毛的脸“唰”地白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青云宗的名号如雷贯耳,那可是连地头蛇都要绕着走的存在。他结结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是、是我看错人了……”
澹台凝霜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凌初染已经嗤笑出声:“合着惹得起就往死里欺负,惹不起就是‘看错人’?这么双标啊?啧啧,真是傻逼一个。”
黄毛被怼得哑口无言,头也不回地窜出了夜店,连带着那两个花臂同伙都跑得没了影。
澹台凝霜摇了摇折扇,冲服务员抬了抬下巴:“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开瓶轩尼诗。”
“早等着这话呢。”凌初染笑着推了推她的胳膊,“不过先说好了,你付钱。”
澹台凝霜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摸出张黑卡扔给服务员,语气爽利:“真服了你,出来玩不知道带钱。再来几打鸡尾酒,把刚才那精神小伙的位置清出来——今晚全场消费我买单。”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欢呼,几个卡座的客人纷纷举杯朝她示意。时锦竹端起桌上的牛奶,往叶望舒面前推了推:“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叶望舒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锦竹姐,我乳糖不耐受。”
“那喝酒。”凌初染说着就往她杯里倒了半杯威士忌。
澹台凝霜抽空瞥了眼妹妹,语气慢悠悠的:“舒儿。”
“欸。”叶望舒乖乖应着。
“喝酒可以,”澹台凝霜指尖敲了敲桌面,“但要是学你阿染姐那样,喝多了吐我一车,我就把你抓回青云宗,给丹房劈柴烧火去。”
叶望舒吐了吐舌头,刚端起酒杯,一个穿着得体的助理忽然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冲澹台凝霜微微欠身:“这位小姐,我们家总裁想请您喝杯酒。”
他侧身让出身后的男人——正是刚才那个穿丝绒西装的男人,此刻正举着酒杯,隔着人群朝她遥遥示意,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的兴味。
澹台凝霜捏着酒杯转了半圈,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妖冶的弧度。她抬眼看向那助理,睫毛在霓虹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你家总裁谁啊?”
“是盛景集团的陆总。”助理躬身回话,态度恭敬得恰到好处,目光却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半秒——这女人美得太有攻击性,尤其是那双眼,亮得像淬了火的琉璃。
澹台凝霜“哦”了一声,没再追问,抬手举起自己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下助理托着的那杯香槟。清脆的碰撞声混在震耳的音乐里,几乎听不真切。她浅抿了一口,眉头忽然蹙了蹙,舌尖尝到的滋味有些微妙,便挑眉看向闺蜜:“给我倒的这是……啤酒?”
话音刚落,旁边的独孤徽诺就凑了过来,手里还晃着半杯琥珀色的酒液,一脸莫名:“没啊,刚开的轩尼诗,我看着服务员倒的。”
澹台凝霜又咂摸了两下,确定那股子淡淡的麦芽味不是错觉。她看向助理手里的酒杯,香槟的气泡正细密地往上冒,显然不是她杯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