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被你害死的（1/2）

死了？

不！

他不信！

他可以承受放许知南离开去寻自己爱情的痛苦，可唯独不能接受生死两别的绝望。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许知南这个人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心墙悄然崩塌，眼底沉浸着无穷的灰暗与铺天盖地的伤痛。

他挣扎着坐起，病床随着他的动作咯吱作响。

沈亦然去扶，也被一把甩开。

“我不信!”他低吼着，声音呜咽，像是粗石摩擦地面，“你骗我!南南，怎么会死！”

男人整个身子都在细微地颤抖，仿佛正承受着这世间最大的伤心事。

沈亦然没见过这样的陆郯之，天之骄子坠落人间，狼狈不堪，念念不忘的还是另一个人，

“郯之，是真的，无论你信不信，许知南人已经死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她不可自控地低吼。

陆郯之抬头看她，原本的动作也停下，没变的是那双眼睛，深沉锐利。

这一瞬间，沈亦然恍然意识到，面前这人还是那个陆家太子爷，单凭一个眼神就能震慑她。

但下一秒，他眉眼微低，把针管拔下，从**翻身下来，神情如常，“我去找她。”

他要去火场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他人的话，他一概不信。

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门口的郗溟洲一眼便看到下床的陆郯之。

他眉头一拧，快步走回去直接把陆郯之摁回了**。

“我说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大？”

他没法想，假如他再晚到一会，陆郯之会不会和许知南一样，尸首无存。

陆郯之满是伤痕的双手抓住他手，颤着嗓音，彷徨无助，“告诉我，南南在哪？”

郗溟洲余光瞥了眼旁边流着泪脸色很不好的沈亦然，再联想到陆郯之现在这个状态。

不用猜也知道，这女人肯定说了。

望向沈亦然，他淡淡开口:“你先出去，我有话跟郯之说。”

她不动，去看陆郯之。

但陆郯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她最终只能出去。

郗溟洲站起来，背靠着窗，在逆光里说：“陆郯之，你清醒一点，人已经死了，火场烧成灰了，你哪怕去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人。”

那一刻，那挺直的背脊，即使被火海里横梁压倒也不曾弯下的背脊，又弯又沉，意气风发的男人像是瞬间苍老十岁。

他抬头，又摇头，喃喃道:“不可能，程蹊在，我能找到沈亦然，他就能赶得及找到南南，人怎么可能没了？”

好像是在向郗溟洲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要去找程蹊，我要问清楚。”

“南南那么爱他，他怎么能不完好无损的把南南带回来!”

他震怒，语气中又带着悲凉。

郗溟洲本准备去拦他，可刚刚走出去两步就停下来，到最后只是无奈地摇头。

“好，你去。”

在郗溟洲的声音里，已经走到门口的陆郯之身形晃了晃，单手扶住门框才站稳，但他没回头也没说话，继续往外走。

像是戈壁沙漠里，向着绿洲前去的，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

一身白大褂的程蹊坐在办公桌前，见到陆郯之的瞬间，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他没了平日里温和待人的风度，冷嘲道:“陆总既然选择了右边，之后又假惺惺地回去是给谁看？”

“南南呢？”

这是他今天问的第三次，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程蹊的讽刺，他近乎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要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程蹊的音量提高了些：“在我面前装深情有用吗？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毫无愧疚了，是吗？”

“南南呢？”

他问了第四遍。

程蹊忽然笑了。

那笑里掺杂着荒谬，愤怒和悲凉，接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她死了，被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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