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江湖再见(二)(1/2)
“南宫世家七少爷南宫俊”,内容如下:
南宫世家是往昔的贵族,是曾经无可比肩的武林世家,曾记否,南宫世家的美人七剑与风流七少是何等俊逸,南宫世家的独门武学“溺蝶花舞”与“水镜飞虹”是何等神妙,可是如今已物似人非,让人不禁有种“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的感叹。
南宫俊,南宫雄城之子,他是南宫世家的第三十一代子嗣,也是南宫世家寄予厚望的新风流七少之一,他曾是南宫世家的最后希望,可是岁月的变迁是人力不可逆转的,南宫世家的老人们试图抓住最后的阳光,可是阴霾早已随风潜入心怀,永远也不能消散。老人们不会明白,也不愿意去接受现实,他们以为可以扭转时局。
南宫俊在很小的时候就已接受了风雪的洗礼,他被父亲南宫雄城带进了长白山,漫天的风雪好比临行前他母亲溺爱的眼泪,是那般触手可及,却又如此令人心碎,南宫雄城的威严他的执着就是一条蛇鞭抽打着南宫俊幼年的身心。长白山严酷的冰雪世界仿佛是父辈们的不忍放弃的家族尊严粉饰而成,为何他们不明白南宫世家之所以衰败的原因并不是才人的凋落,而是家族管制的没落。冰雪虽然能够锻炼人的身体与意志,却会使人失去开拓进取的心性,人生最珍贵的岁月是童年,那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在南宫俊的心中只有无尽的冰寒。南宫雄城撕毁了南宫俊母亲殷切盼望的书函,也掠夺了南宫俊饲养雪貂的权利,雪貂的死虽不是南宫雄城所为,但也是间接造成,这是南宫俊无法接受的。
南宫俊曾问过南宫雄城:“爹,要是我不争气受不了压力逃走了,你会怪俊儿吗?”
南宫雄城的回答是:“当然不会怪罪你,只因为你一旦逃走了,我也就和你断绝了父子关系!”
南宫俊默默地流着泪,冰雪落在他的眼泪之中,泪是凄冷的,雪是晶莹的,南宫俊的心是无奈的。他似乎已没有了回头路。家族的未来也就是南宫俊的未来,这已是不能更改的路线。只因为你出生在南宫世家,一个已快被世人遗忘的昔日贵族!你出生落地时喊出的第一声就要喊出南宫世家的傲气与尊严,你是高傲的雄鹰,是纵横四海的巨舰,是天外出尘脱俗的云彩,你的下巴需要高高抬起,你的双眼需要俯视天下!
南宫俊在长白山住了八年,也就是八岁。他的谈吐,他的外表,他的身材都已不像是八岁的孩子!
冰冷凄寒与父亲的蛇鞭催促着他成长,变异地成长。他只能接受,到了后来,终于渐渐接受下来。
等回到中原之时,母亲的眼泪如记忆中那般温柔,可是却变得很陌生,南宫俊擦拭着母亲的眼泪,并告诉她:“我已忘记流泪,希望你也要忘记,我们南宫家只能流汗,只能流血!”
南宫雄城看见南宫俊的成熟,他觉得这八年在长白山的日子是没有白过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南宫俊改变的不止是稚嫩,也失去了情感!冷漠已无情地滋生在了南宫俊的内心里。
南宫俊有六个哥哥,六个心性骄纵狂妄的哥哥!他还有一个妹妹,这个妹妹叫做南宫芩,是南宫雄城的亲弟弟南宫狄鹰的女儿。南宫狄鹰一心想要一个儿子,却添了一个女儿,本来就已得不到南宫家的重视,此刻的地位更加难以立足。南宫家悉心栽培的是新风流七少,只好让南宫狄鹰的女儿南宫芩落了单。南宫狄鹰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南宫芩的身上,认定她是个没有福缘的孩子!其名字的“芩”字便是野草的意思,也喻不值得采撷之意。南宫狄鹰只传授了南宫芩轻功及内功心法,却在剑术上有所保留,以致南宫芩在武学上远落后于同龄的孩子。南宫芩却学得一手琴艺,闲暇之时只能与琴为伴。
南宫俊是新风流七少里最小的,却是最不合群的,他不愿意与他的哥哥们玩,他觉得与这些人组成什么风流七少是最让他不齿的事情,他反倒是喜欢与躲在角落里独自一人的南宫芩说说话。六个哥哥常常开他们两个的玩笑,说他们就是怪异的一对,偶尔还专门挑弄是非,让南宫芩难堪。此时,南宫俊便挺身而出保护着南宫芩,可每次都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南宫芩为他包扎着伤口,心中无限感激,“哥哥,你不用保护我的,我早已被他们欺负惯了……”
南宫俊道:“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南宫芩擦干了眼泪。
南宫俊从不将被打的原因告诉父辈们,而是一个人承受下来!当他的六位哥哥还在襁褓中故作姿态的时候,南宫俊已开始学会承担责任。
南宫世家里原本有一处佳境,唤作“水镜幽居”,是南宫世家的清心之地,但凡心情烦闷之时便可在此一舒胸怀。可是由于南宫世家的衰落,水镜幽居也开始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华,长年无人打扫,满园的枯藤满园的落叶,老树残影已划破水镜,幽然不见,只留下僻静之感。在水镜幽居的尽头便是南宫世家世代护守的林园,听闻那是南宫家祖先的墓冢。水镜幽居与林园虽相距不远,情境却大异,建造者似乎有意让水镜幽居的秀美灵性渗透林园的神秘之气。
南宫俊与南宫芩很喜欢水镜幽居。他们不愿意现身于人前,他们渴望一份清静。南宫俊在此练剑,南宫芩在此弹琴,琴剑相依,恰如花鸟相伴,好一份惬意!“溺蝶花飞舞,水镜剑飞虹”是南宫世家一直流传于世的一句诗,这句诗是一份怡然自得的景色,更是蕴含了南宫世家的两门奇妙的武学。
南宫雄城之所以狠心带着南宫俊前往长白山呆了八年,就是想让他以最短的时间磨练出强壮的身心,然后再返回南宫世家领悟家传的武学。只有超越自我,才能够领悟常人无法领悟的武功!南宫雄城孜孜不倦地为南宫俊讲解“溺蝶花舞”与“水镜飞虹”的精髓,也不过这两招剑术也非朝夕能够领悟。
可是南宫俊的内心已非常人可比,他失去了童趣,失去了亲人的怜悯,失去了爱,只有无尽的冰寒,还有时刻压在他肩上的重担。当水镜中出现一道剑气虹彩之时,也是南宫俊秀气的手变得黝黑粗大之时。
南宫芩握着南宫俊的手,欣慰的眼泪流下,她道:“哥哥,这招‘水镜飞虹’你已练成了!”也许在南宫芩的心中,这招“水镜飞虹”还在懵懂之间,可是南宫俊心中,这招剑术是建立在他九年的痛苦之上的,所以剑招练成之时,南宫俊并没有欢喜,只是有种淡淡的释然。
在南宫俊十岁的时候,南宫家给新风流七少们搭了一个比剑台,希望他们能够将这十年的所学在比剑台上尽数使出,看看成果如何。
南宫俊也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挑战各位欺负他的哥哥们了。
那一日阳光和美,照的大地温暖如春。
南宫俊心内的冰寒却难以驱散。他的剑在手,他的下巴自然地上扬,他的双眼微微俯视着大地。
剑在他的手心里游走,就像是依靠他的最好的伙伴,他与这个伙伴并肩作战,他的五位哥哥都迅速败下阵来!
最后一场面对的是大少爷南宫渤,南宫渤看着南宫俊冷漠的双眼,悄悄地挑衅着道:“你最好不要太得意,我的剑可不是好惹的!”
南宫渤是平日里欺负他最多的人,南宫俊紧紧握住剑,道:“请大哥赐教!”
南宫俊还没等南宫渤出手,便以“水镜飞虹”一招击飞了南宫渤的长剑!在场观战的南宫家的父辈们皆对南宫俊的剑术惊叹不已!南宫雄城自然也是惊喜万分。
南宫渤连剑都没有拔出便被一招击败,他比南宫俊大五岁,此刻已是颜面无存!
他拾起长剑,对着南宫俊悄悄道:“有种的今日黄昏后再到此处。”
南宫俊回应道:“我乐意奉陪!”
南宫芩道:“哥哥,别去,他们肯定会联起手来欺负你的……”
南宫俊道:“剑已在手,我现在不会再受他们欺负!黄昏后的一战才是我和他们真正的决战!”
日已西斜,空气里生出一种散不开的阴寒之气。
南宫俊再次来到比剑台时,南宫渤与另外五位少爷早已等候多时。
南宫俊笑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挑?”
南宫渤冷冷道:“此刻不是比剑,而是打狗来的,打狗当然是人越多打的才越过瘾!”
南宫俊回应道:“但我却觉得一个人打六条狗更过瘾!”
南宫俊的话语锋利如刀,割着六位少爷狂躁的心。南宫渤与二少爷南宫珏、三少爷南宫璟、四少爷南宫玉封住了南宫俊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五少爷南宫玺与六少爷南宫侯则守在了东南与西北两侧。
六人的长剑挺立,犀利的寒光迫人眉睫的同时,也肃杀着周遭的一切。
南宫俊缓缓抽出长剑,将远方淡漠的一缕残阳注于剑尖之上,他道:“‘溺蝶花飞舞,水镜剑飞虹’!”
南宫俊的话刚落,他的剑便已击出,他的出手快而精准,他剑尖上的残阳已化作一道天外飞虹横架在水镜之中,水镜里还有一只翩翩起舞的花粉蝶!
南宫渤、南宫珏、南宫璟、南宫玉、南宫玺、南宫侯这六人的长剑全部碎裂!
碎成一片片不规整的图画!
南宫渤勉强说出话来:“南宫家的秘传剑招你何时学会?”
南宫俊收回长剑,道:“才学会没多久。”
南宫渤道:“是何人传授于你?”
南宫俊道:“无师自通!”
南宫渤冷笑着,道:“我不信!”
南宫俊道:“事实已摆在眼前,信与不信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输了!此战之后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
南宫俊携着南宫芩准备离开比剑台,南宫渤忽然笑了,笑声之中充满了嘲笑与讥讽之意。
“知不知道我们七个人,为何只有你一个人自小便去了长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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