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舒阿姨04（2/2）

我拉着姆娘的手，抽泣着说:“能不能不撵三喜走啊?她要是被撵走会饿死的，我可以把小石头拿出来，也可以不吃红烧肘子，不吃肉也行。”

姆娘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大哥骗我的。

一旁的父亲红了眼，他也附和姆娘的话，说不会撵三喜走的。

听到父母这么说，我破涕而笑。

最后我还是把石头塞给了姆娘，父亲别过眼，不忍再看。

回到房间我和三喜说了，三喜愣了半天，似乎有些不信，后来看小石头真不在了，这才信了我说的话。

不过她又开始拉着我的手抽噎起来，中午睡觉起来，还给我梳了一个很好看的辫子。

至于大哥，听说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

大家都知道我把小石头交给姆娘了，三哥也不再来找我摸石头。

后面几天，三个哥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点躲着我，好像很怕我似的。

最开心的还是三喜，她好像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看着我时，眼光温柔，时不时的还露出两颗小虎牙。

那段时日，家里过得很艰苦，但姆娘没有再撵一个人走，一直到1945年。

我已经十岁了，变成了大姑娘。

已经会自己洗脸，自己梳头发，当然还是没有三喜梳的好。

有一天父亲居然从外面带了一只烤鸭回来，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后来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父亲又有工作了，而且提前预支了薪水，我们家又开始有钱了。

姆娘也特别开心，她给我夹鸭肉的时候说，明天就吃红烧肘子。

其实好久没吃肘子，我都忘记是什么味道了，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念想要吃。

不过这话姆娘是特意说给我听的，我还是很高兴。

回房间的时候，三喜说:“四小姐，太太还真是宠爱你呀！一只惦记着你最爱吃的红烧肘子。”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我那个发光的小石头还在不在？

自从把小石头交给姆娘后，我就再也没提过，姆娘也没有提。

三喜罕见的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眼神飘忽。

父亲又像从前一样，早出晚归，有时还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搀扶回来。

姆娘既生气又心疼，嘴里嗔怪几句，又赶紧张罗着给父亲煮醒酒汤。

之前父亲在家，盯我和哥哥的功课，看的很紧，现在骤然不管了，我和哥哥们彻底放飞了，不用识字，也没有作业。

三喜带着我有时还跑出去，在门口买串冰糖葫芦，或者吃一碗羊杂汤，姆娘对我很放纵，给钱也很爽快。

可惜戏班子没有了，那个像姨娘的青衣再也没见到过。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到那年秋天的时候，有一天晚饭之后，父亲把我和三个哥哥叫到了书房，很严肃的告诉我们:

“过几天你们就要去上学，入学手续都办好了。这两天在家先收收心，把之前的功课再温习一下，上学之后，不要丢他的脸。”

我心里有些发慌，这一阵玩的太疯，之前学的早忘得九霄云外了。

回到屋子里，我很是发愁，问三喜:“学堂的先生凶不凶？回答不上问题会不会拿戒尺打手心?”

三喜没上过学，她也不知道。

我心里更没底，要是被打手心，丢了父亲的脸面，那就太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