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回来继续当那个……被骂着宠坏的小孩……(2/2)
“现在七点整,麻醉时效还剩两个小时。”
靳勉侧身让路,阴影吞噬了裴砚忱颈侧注射孔的淤青。
他喉结滚动三秒,最终只碾出低哑劝诫:“江总,真的不再想想了?”
门轴骤响的刹那,他猛地拽住江凛袖口,指甲在昂贵西装料上犁出深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旧弹簧床的吱呀声像锈铰链绞紧。
江凛沉默着将人陷进泛黄床垫,夕阳恰在此刻穿刺百叶窗——那道曾裹着他们体温的鎏金光栅,此刻正冰冷地丈量裴砚忱睫毛颤动的频率。
五年前他们在这道光里交换誓言,如今光栅每下移一毫米,都在裴砚忱眼睑刻下更深的囚号。
“后悔什么?”
江凛的掌心突然压住裴砚忱起伏的胸口,仿佛要按住那具躯体里即将苏醒的风暴。
羊绒衫下传来越发急促的心跳震荡着他的指尖——这具身体曾盛满他全部的黎明,如今却像沙漏般从他指缝流逝。
他俯身时鼻尖抵住裴砚忱冰凉的耳廓,每个字都淬着五年积攒的锈毒:“我最后悔的是当初放他走出公寓的门……放他去当什么裴总!”
“所以您要折断他的翅膀困在这里?”
靳勉的皮鞋骤然碾向地板,漆皮爆裂声如指骨折断。
他退后半步躬身——一个标准的职场敬礼,袖口金扣在昏光里微闪:“您有没有想过……”
鞋尖踢开翻卷的漆皮残片,碎屑如黑蛾扑向发霉的羊毛地毯。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间出租屋,但江凛醉酒时说的每个细节都刻在他脑中:裴砚忱脱下高定西装挤公交的模样,裴氏家族晚宴上摔碎的骨瓷杯,还有那间狭小的修车铺。
“裴总那么骄傲的人,醒来发现自己像‘宠物’被锁在腐烂的过去……”
靳勉的指尖猛然戳向天花板的霉斑水渍。
泥灰簌簌落在裴砚忱苍白的唇上时,他掏出手帕欲擦又止——帕角绣着江氏集团的徽标——最终只悬在裴砚忱颌下三寸:“恕我冒昧,江总。这五年我听您或醉酒或清醒时的言论多多少少了解了裴总的故事:裴氏继承人,天之骄子,老宅庭院能停三架直升机,可他二十五岁为您和家族决裂……”
靳勉的手帕收进西装内袋,代之以更深的躬身。
他凝视地毯上蔓延的霉斑,如同凝视江凛曾描述的、那间误以为对方谋生的修车铺油污:“您说他当初啃冷馒头陪您修车时,总笑着说‘凛哥的技术比铺里的老师傅还棒’——他那时真当您是个小混混啊。”
泥灰正沿着裴砚忱的唇纹渗进齿间,靳勉的声音压得更低:“您知道的,裴总去年并购欧洲财团,对方cEo调侃他是靠那张脸攀附权贵,他当场用整瓶红酒浇透对方头顶……”
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昏迷的裴砚忱,“这样的人若醒来发现被麻醉剂捆回这间旧屋……”
话音未落,靳勉猛然推开床头柜。
木质刮擦声中,烟疤旁一道新刻的深痕暴露在灯光下——那是江凛五年间用刀尖反复描摹的“忱”字。
深痕显露的瞬间,劝阻声陡然拔高:“江总!您用金钱买下这屋子,就像当年裴总用超市塑料袋裹住您淋雨的工装!”
暗红漆皮在靳勉鞋跟下爆裂,碎屑混着烟灰溅起,“可这不会让人感受到爱意,裴总清醒后只会看见……”
刺耳的撕裂声贯穿凝滞的空气:“……看见他的骄傲被您亲手碾碎,拌进这发霉的地毯里!”
靳勉倏然后退两步,向江凛躬身微倾,姿态恭谨如标准的下属,吐字却淬着毒:“您比谁都清楚,摧毁骄傲……比摧毁肉体更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