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破境（2/2）

就跟魏国顾青时若在楚国境内出事，楚国就会陷入危机是一样的道理。不能有任何国家的使臣在楚国遭遇不测。

苏槿樨没有多想，夺了一个射手的弓箭，挽弓搭箭一气呵成，以雷霆之势击偏了姬墨射来的那支箭。

动作不能够更娴熟。

那样的准头和速度，哪里像是个初学者，分明就是个高手。

苏槿樨夺弓箭的时候，那些射手便将准头全都对准她。

此时，燕国的兵马也赶来支援，看到自家陛下和皇后娘娘被楚军围在中间，不敢轻举妄动。

姬墨对新来的燕军视若无睹，双眸久久凝视着苏槿樨。

无需多言，她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她站在容与那边。

姬墨抬手，示意射手们把弓箭放下。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也没有伤怀。他笑得很淡：“原来你的箭使得这样好，原来你的箭……是他教的。”

燕国的一个将领不明所以，但还是不甘在楚国面前沉默，遂叫嚷道：“我们皇后娘娘的剑当然是陛下手把手教的！”

箭与剑同音，那将领也是误会了，可说得也没错。此世苏槿樨的武功剑法，本就是容与一点一滴教给她的。

手把手，手把手……

姬墨想起当初他握着她的手教她纠正握把姿势的样子，笑容愈发讥诮。

他嘲讽的是自己。

她哪里需要他教？他遇到她太晚，她早就有了一个教会她一切，把她雕琢成如今模样的男人。

言兮……苏槿樨暗骂一个路人甲多什么嘴，嘴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骗了他，无可辩驳。

除了一颗心是真的，她对他说的那些话，确确实实，都是假的。

姬墨轻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把手里的弓箭都扔在了地上。

“你赢了，容与。”他说。

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输得一败涂地。

姬言兮从未输过，战争里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陷入绝境，他也能险象环生。可这一回，他是彻彻底底的无望。

容与一怔，没想到自己的目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达成的。

让姬言兮亲口服输。他一直以为是要在战场上打败姬言兮，可偏偏，却是因为……苏槿樨。

姬言兮，你不知道，在你的来生，在我的现世，你才是那个得到了她的大赢家。

“可即便如此，”姬墨对苏槿樨眉眼温柔，“你说你爱我，你是为我而来，我信。”

“我姬言兮，机关算尽，谓我世间绝顶聪明，可只想在你面前做个傻子。”他扔下弓，捡起剑，走到苏槿樨面前，把剑交给她。

他把剑柄交到她手上，剑刃对准自己心口。往前一寸，他便无力回天。

“我还是想赌一赌，你会不会杀我。”他说，“我生，便用余生继续爱你。我死……便用来生继续爱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一场赌局，是苏槿樨开的头，却由他来结束。

在姬墨说出那一句话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苏槿樨只来得及说最后一句：“我在来生等你娶我。”意识便被抽离。

一切归于寂静。

野史记载：燕楚决战，燕帝重伤战死，燕后紧随而去。楚帝一统七国，开创永安盛世。帝终生未娶，疑与燕后曾有一段过往，终相思成疾。病逝时笑曰：“我来娶你。”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