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柳如风缘别李慕妍 张文君情护柳小烟（1/2）
却说柳如风奔马西回，不日即到江州。就在城中歇息一宿，翌日策马前往桃园谷。湘玉见侄儿学艺回来，不胜欢喜，便请文山哥、霜媚儿去办备一桌宴席接风。
那厨房里，严文山、郑霜媚都在忙碌做菜，无意之中，两人撞在一起，急忙相互自责，对眼看时，面上都有羞涩。小美看见后，便鼓掌欢笑。严文山问道：“小美，你在傻笑什么？”小美乐呵呵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笑也有错吗？”严文山道：“你笑得好难看。”小美撅嘴道：“严叔才笑得难看。”严文山举手道：“还敢顶嘴，不怕严叔揍你？”小美摊手道：“我有何罪，干嘛揍我？”严文山指道：“看你一副贼溜溜眼神，就知道是不怀好意。”小美嬉笑道：“那我什么也不说，我出去玩，不打扰你们了。”严文山招手道：“回来帮忙，别想偷懒。”小美道：“就知道严叔不会让我走。”众人心照不宣，相互嬉笑。
柳如风坐在大堂桌边，湘玉倒下茶来，问道：“如风，这半年来，你学得如何？”柳如风道：“恩师待我情义如山，我也受益颇多，只是……”湘玉早已知晓，叹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确是为难他了。”柳如风道：“婶娘身在千里之外，如何知晓？”湘玉道：“有人告诉我了。”柳如风惊讶道：“莫非慕妍在此？”湘玉道：“你想见他？”柳如风愕然不语。湘玉道：“如风，咱们都是过来人了，为人处事，非那孩童游戏。有些事情，还是早说清楚为好。”便起身带他走去房间。
慕妍倚睡在**看书，湘玉带着柳如风走来敲门，问道：“慕妍，你可在房间里？”慕妍嗯了一声，二人推门进入，慕妍见了柳如风面，惊得一脸疑惑，缓缓站起身来，疑似有假，面无表情。湘玉看着二人都在凝视对望，便笑道：“他是真的，你们有话尽管聊。”
湘玉退出房来，把门关上。柳如风沉默片刻，将那琵琶奉上，说道：“慕妍，琵琶我已经修好带来。”慕妍苦笑一声，邀坐桌边，倒下茶水。柳如风低头羞愧道：“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事情本来不该变成这样。”慕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诉你，我没有去乱杀人。”柳如风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是真的。我误听谣言，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心中万分愧疚。”慕妍起身上前，正想拥抱于他。柳如风却伸手阻止，摇头道：“慕妍，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延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慕妍愣思片刻，问道：“你已经想清楚了？”
柳如风叹一口气，答道：“我也认真想过，我不能休妻，同时也不能委屈你。人生在世，知足常乐。得到了不珍惜，一旦失去又会后悔莫及。”慕妍缓缓落座，说道：“我理解你。我也想过，你有家室，我是孤身一人。名不正则言不顺，与其误人误己，不如坦诚相见，把话说明白，彼此就能解脱一切。”柳如风道：“这样对你，你不怨恨我？”
慕妍道：“我不恨你。一点委屈也不算什么。误会澄清，也就没事了。”柳如风轻叹道：“命运不能让我们早日相遇，缘份却又令让我们陌路相逢。搂着一个娇妻，想着别处红颜。如此里外不是人，我柳如风是个伪君子。”慕妍道：“凡事不能两全其美，残缺才是人生轨迹。我曾说过，我只是一个红尘过客，早晚会消失不见。现在这一切，不就是应证了这句话？”柳如风道：“慕妍，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想亲口告诉你：我是真心爱你。”慕妍苦笑道：“我也一样。”两人相互把手紧握，无不伤感流泪。
却说江州城内，湘风阁中。酒楼生意兴隆，客人如潮进出，许多管事都在招呼客人，丫鬟、小二们忙着上酒端菜。云豹却不管不顾，坐在摇摇椅上，翘着二郎腿，闲喝浓茶，闭眼哼唱一曲小调。石生在柜台里迎客、结钱、写帐、传唤，忙得不可开交。转头看见云豹在那瞎打摆子，便催促道：“云豹，你好自在。湘玉叫你来掌看柜台，帮忙结账，你就光坐着喝茶不干事了？”
云豹睁眼道：“我这不是在看着场子？有我在这，谁敢跑来闹事？”石生道：“本来就没人闹事，你别总是抓着这个由头不放。赶紧起来帮忙。”云豹道：“我不适合做繁琐生意，做个打手还行。要我来记写帐本，与客人结算大小银两，我哪有这个才干？”石生道：“少来装疯卖傻，敢情湘玉没教你读书写字？你分明就是懒惰。”云豹摊手道：“没奈何，我就是这种懒人。你就是让冷贵来，他也一样没有耐心。”石生道：“冷贵却比你踏实多了，他至少知道这是自家酒楼，还会看着柜台，拨打算盘，抄写帐本。你却什么都懒得干，在那像个大少爷一样闲坐。可别忘了，从小到大，湘玉就是靠这座楼养活你们，你就不能用点心思经营？”云豹起身道：“那我能干些什么？”
石生招手道：“你来掌着柜台，负责给客人结账抄本，我去过江龙那边看看情况。”云豹又一屁股坐下，挥手道：“不行，我说了看不住，到时候柜台损失严重，我非得被师娘骂死不可。”石生道：“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有事我怎么能走得开？”云豹道：“这样，我给你五两银子，就算请你替我看着柜台了。”石生道：“此话当真？”云豹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抛来。石生接着银子，指笑道：“你这头癞皮豹，就会玩弄古怪花样。幸好湘玉不曾看见，不然定会拿着荆条抽你。”云豹扬手道：“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只想心静。”石生哂笑道：“你哪里像个做生意的，分明就是一个无赖闲汉。”云豹也不答话，自顾躺下身子，闭着眼睛吟唱曲调。石生就把一杯茶泼去，把他迎面浇醒。
云豹抹着脸面，皱眉道：“石生，你有病么？”石生挥手道：“走走，滚远一点。要唱山歌，去外面唱，省得让客人看笑话。”云豹起身道：“我去毛龙那边瞧瞧情况，省得你挑三拣四。”石生道：“该不会又是去逛窑子吧！”云豹恨了一声，大步走出门去。
时至黄昏，云豹与毛鲤回来桃园谷喝酒。见了柳如风，撞上一桌接风盛宴。众人相互坐着饮酒。柳如风举杯起身，笑道：“感谢婶娘与各位亲朋为我接风洗尘。如风借花献佛，与诸位干了这杯。”湘玉问道：“如风，这不是葡萄酒，你也能喝白酒了？”柳如风道：“婶娘不要小看，白酒我一样能喝。若是醉了，拖我进去放着便是。”湘玉笑道：“有你这句话，婶娘今夜就不怕灌醉你了。来来，咱们一起干了。”众人举杯互敬。
时至戌中，夜空星月明亮，照映整个桃园谷。众人陆续都来石亭喝茶闲聊。柳如风今夜大醉，一时起兴，取来宝剑，就与众人舞剑观赏。慕妍托首观看，笑而不语。云豹也喝得七八分醉，倒下茶来，自饮一口，却把杯去喂师娘。湘玉挥手道：“不要胡闹，不许打扰我看醉剑。”云豹叹气道：“可惜我又不会，不然也弄一番才华出来，显摆威风也好。”湘玉道：“谁叫你不学？活该。”云豹道：“我的本事，你们都没有。”湘玉道：“你有什么本事？拦路打劫，还是偷香窃玉”云豹举着拳头，笑道：“我这拳头，一拳能打四五百斤，谁受得了？”湘玉指笑道：“倒是忘了，这头癞皮豹，从小还是一个打架王。”云豹拱手道：“多谢师娘夸奖。”小美嘲讽道：“一年打架斗殴一百多次，不以为耻，还要到处吹嘘，真是一个恶魔。”云豹拽拳道：“小丫头，莫非你想尝尝我这对铁拳？”小美撇嘴道：“女孩子你也要打，真没出息。”云豹道：“小美，再敢无礼胡说，别怪云豹哥哥今夜摸你**去，好好睡你一觉。”
小美气得把手打他，叫苦道：“师娘，你看云豹哥哥这副嘴脸，他真比恶魔还坏三分。”湘玉摆手道：“他喝醉了。谁让你去招惹这头怪物，不理他不就没事了？”小美指责道：“臭皮豹，你简直就是一个大灾难。”众人大笑。
柳如风舞剑一会，突然蹲地呕吐酒水。湘玉嘱咐道：“快扶你哥去歇着。”云豹、毛鲤走出亭子，架着柳如风回房歇息。众人只顾饮茶谈趣。
柳如风在谷中住了数日，思乡心切之下，请辞回去。湘玉不好强留，便做个宴席相别。众人都来到谷口送行。柳如风背着包裹，把紫蝶剑看了几眼，对慕妍道：“这柄宝剑跟我多时了，现在也该物归原主。”慕妍道：“你是剑客，还是你留着用。”柳如风道：“那就多谢了。”湘玉道：“如风，路上注意安全。”柳如风道：“婶娘放心，事情原委我都一清二楚，我回去好好问责叔叔，让他亲自前来桃园谷赔罪。”湘玉道：“他要是不来，你也无可奈何。”柳如风道：“小侄自有办法，婶娘尽可安心。”便又与众人拱手辞行，翻身上马，策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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