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是个怪人（1/2）

秋日的风萧瑟，一阵阵如刀锋划过皮肤。

穿着单薄短袖的少女坐公园长椅上揉搓手臂，没钱换上秋季校服。

只能靠着老师的怜悯，穿上不符合规矩的破旧卫衣。

今日，却是连卫衣也没来得及带上，顶着嘲笑，怜悯的目光上完了一天的课。

她叫胡妮妮，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一学生。只不过，是自认为普通。

从小到大，被亲人厌烦，被同龄人讨厌。

不修边幅的发型，总是引来嘲笑嫌弃的目光。黑长直的头发杂乱，额头上的刘海长到遮住整张脸。

大晚上走在街上，遇到她的人都会吓一跳，有的甚至当场昏厥。

远看自己，是个没脸的女鬼。

可真正让她变怪异的，是四处漂浮的鬼怪。从小到大，看到的与旁人不同。

曾听几个远房亲戚谈论过小时候的事情，自己总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撒娇说话，甚至会接着莫名的冥币去小商店买零食。

但只有自己能看到，是亲奶奶对自己的照顾。

没人相信小孩的话，也没人喜欢奇怪的小孩。于是，胡妮妮变成了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今日醉酒老爸回来的太早，卫衣没来得及带走，匆匆跳窗溜走。

没逃脱成功，面对的是无休止的暴打。

父母多次申请福利院，法律的硬性规定无法改变，就这样，在一个没爱的环境中长大。

母亲与父亲分居，胡妮妮便在两房子间游走居住。

对于会无缘无故发火的母亲，更想住在父亲家，尽管他并不喜欢自己。

“好冷呀~”但她喜欢临近秋冬的枫树林。

面前的枫树林摇曳身姿，缓慢掉落的枫叶轻轻附着地面，随着轻风摆舞，除去她心中思绪。

后边灼热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敏感回看。

半截头颅探出草丛，脑中汁水溢出，滑落在洁白脖颈。

完好泛白的右眼不停转动，没发觉的腥臭味开始肆意充斥胡妮妮的鼻腔。

可怖模样吓得她一激灵，却要装作淡定回转身体，假装什么也没有发觉。

冷汗沿着额头冒出，身后的鬼，慢慢接近座椅。

“没有看见我吗？为什么没有看见我！啊啊啊！被我发现，要杀了你！”

嘶哑叫声刺激人的耳膜，而胡妮妮依旧保持姿势不变，直至身后凉意消散，才松口气。

勉强扶着座椅直起身体，刚才差一点，就被发现……

昨日一次疏忽暴露了，这女鬼时不时冒出来惊吓她，一旦被发现，后半辈子要了结。

她慢步走小道，出了偏僻处，开始狂奔起来。脚下粘上的泥土打滑，一个惊呼，整个人埋进集堆的树叶中。

树叶撞击后四处飘散，一大堆散开，意外美观。

胡妮妮口中树叶沙土浓厚，吐了几下才勉强干净。

还没爬起来，背上肉与冰凉棍碰撞，疼痛侵袭她整个身躯，不敢喊出声。

身后的人耐不住，一棍棍往胡妮妮身上鞭打，肉体鞭打声与咒骂混合。

“我才扫好的落叶！你这一下，我又得重新扫，年纪轻轻一副乞丐样，啧！大人也不管管！”

忍到扫地大妈怒气停歇，她才慢慢爬起来，语气卑微祈求，小声回应：“对不起……我帮你扫干净。”

大妈把扫把往地上一丢，“要扫快点！没事别来这晃悠，就因为你，许多人都不来了！”

说完转身离开，怕胡妮妮一身晦气染上她。

默默捡起扫把，开始清理脏乱场面。

亮色干净的树叶，因着与地面泥土摩擦，变得肮脏不堪。

丑陋模样，像她一样，不被人待见。

看着又重新集堆的树叶，“马上，你们就要像垃圾一样被遗弃，连肥料也不配……”低喃声无人听见，也无人可听。

她恍惚走出枫树林公园，留恋回看一眼，以后不能再来了，可惜。

她真的很喜欢。

背部疼痛难忍，不用看也知道青紫一片。

路人看她目光有嘲讽，有嫌弃。本身干净的白色短袖，也沾上泥土。外加自己杂乱长发，不引人注意也难。

“不要想，不要看…”

低着头一直走到熟悉老旧居民楼，才真正放心。

鬼怪没得许可不能随意进人房子，来到家附近，舒心一大半。

翻窗进房，悄咪咪开锁看向对方房间。父亲房间门虚掩，她踩小步子顺着缝隙处观察。

他已经睡死。

上下起伏的肥胖胸膛，与呼噜声节奏相应和。满地空酒瓶，整个房间飘出酒味，臭味刺鼻。

好过鬼身上的腥臭味。

她走到厨房，洗清手开始翻冰箱。父亲从不准备食物，里头大多是她自己偷摸藏起的。

喝醉前的父亲，会给平时生活费。喝醉后的他，则能避则避。躲不过是一阵暴打，躲过了每天都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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