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谈永生274（2/2）

“现在的我们开始变老，体会着从未有过的新认知，其实并没有觉得害怕，但还是挺感慨。”善律想起阁老的话，以及当初那些桀骜不驯地追求，释然地笑着回忆，“永生这种东西，要是当初还有点吸引力，现在却是满不在乎了。”

微微一笑的夜臻按照柳静言的嘱咐，将每一步都走得那样沉稳：“终于到头了，我觉得挺好。”

“是啊。”善律一直知道夜臻的先见之明，他从很早开始就在渴求死亡，但是因为肩负重任，所以短暂地退却了这样的想法。

如今，这一切都在悄然发生，并且被安排，不得不说，或许他们从一开始追求永生的道路途中，就已经踏上了步入死亡的倒数里。

而这其中所扮演着桥梁的，无疑是爱，体会到了人世间的情谊，变得不再那么冷冰冰，自然而然有某种情愫的种子在缓慢地发芽，总有一天会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

两人并肩走着，前往闻玫的墓地，挑选的是一处她最爱的地方，坐在那棵树梢上可以望见远方，与这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还真是小心。”善律看着夜臻连跨个石头都要左边迈过去以后，稍作停歇，再踏过去右脚。

完全遵循柳静言的指示，笑了笑的夜臻自然乐在其中：“你不懂，这叫夫妻间的乐趣。”

“得了，你们两又在刺激我。”善律认命地点头，还伸手帮了夜臻一把。

抵达闻玫墓地时，两人没有那么正式地朝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鞠躬膜拜，因为闻玫其实已经魂飞魄散，而埋在这地里的只是她的衣物而已。

所以夜臻和善律各自挑选了最舒适的位置，慵懒地躺着，或靠着。

“闻玫，你一直占据着我的全部，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善律自问自答，语气淡然，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而这件事明明曾经让他痛到快要窒息，“你没有消失，你会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里，其实这难道不是生命的一种延续吗？对吧。”

当然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冷飕飕的狂风，但是无法拂去这些话的掷地有声，落入夜臻的耳朵里，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善律，或者永生的另一层表达意思就是，寻找爱，然后像个正常人一样，经历爱恨情仇，然后渐渐步入死亡。”为这一发现有些激动的夜臻，咧嘴开怀大笑。

确实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不过这阁老，自从柳静言答应留在血雨林之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现在无法考证。

善律思虑了片刻，扬唇道：“或许真是，我们阴差阳错之下，倒是走了条正确的路。”

“嗯，只不过……”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盖下眼帘的夜臻喃喃开口，”阿言的事，毕竟是我拿那样不堪的做法换来，终究是没办法堂堂正正地走向永生。”

何尝不一样的善律轻笑了下：“还说你呢，我不也是，闻玫至始至终，都只爱你，倾慕你，而我，就是一小丑，不知道最后恶心了谁。”

“闻玫离开得太过恍惚，但是我肯定她对于我的爱慕之心，只是因为想要占有，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怕善律觉得自己在安慰他，夜臻又说道，“以前的我们没有七情六欲，何谈爱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