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曹丕今后最强的对手(2/2)
年节临近,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刘贤终於抽空来见了曹彰一面,贾翊亲自作陪。
刘贤步入这方熟悉的院落时,庭院中央,那个曾如困兽般暴烈、时刻散发著生人勿近戾气的年轻身影,此刻正背对著他,他就是曹彰,已经16岁了,成了一个雄武健壮的小伙子了。
他並未穿著往昔彰显身份的华服劲装,只一身玄青色的窄袖布衣,洗得有些发白,紧紧裹著明显更为结实宽阔的肩背。
明明是酷寒隆冬,可曹彰却穿的非常单薄,但却丝毫不觉得冷。
他正微微俯身,专注地擦拭著一柄寻常的环首刀,动作沉稳、细致。
阳光斜斜穿过稀疏的梧桐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他侧脸上那道浅浅的、已经癒合却依旧挣拧的伤疤。
刘贤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静静的看著。曹彰身上那股曾经扑面而来、几乎要灼伤人的冲天怨愤与躁动,消失了。
眼前的曹彰,像一头被拔去了利爪尖牙却並未驯服的凶兽,收敛了所有外放的锋芒。
当曹彰觉察到有人靠近,他猛地转过身来,和刘贤对视了一眼,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野兽般的凶光,但隨即文暗淡了下去。
刘贤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果然,任何一个人,都是能够被塑造,被改变的。
在寿春这几年,曹彰接受的是最严苛的培训,而且还是仇人在培训他,所以曹彰的改变非常大一只懂得收敛锋芒的野兽,这才是刘贤想要的。
刘贤培养他,並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够战胜曹不,成为曹家的继承人,而是要让曹彰给曹不多製造一些难度。
至於曹家兄弟最后谁能胜出,刘贤不在乎,反正曹家越乱越好。
歷史上,曹彰面对曹不,根本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至於曹植,政治觉悟和曹不相比,也差太多了。
兄弟相爭,在刘贤看来,这是摧毁敌人,最有效,最省事的办法。
袁绍的儿子反目,结果青州和充州顺利的收回朝廷,北方对朝廷的威胁也大不如前了;
辽东公孙康和公孙恭两兄弟,也马上就要被刘贤给盯上了;曹家兄弟,未雨绸繆,兴许早晚也能用得上。
“你怎么来了可有些时日没见了。”曹彰声音低沉,平稳,没有刻意拔高的挑畔,也没有刻意压低的卑微。
刘贤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说道:“看来,这段时日,你並没有虚度。”
“不敢!”
曹彰的回答简洁,甚至可以说是恭顺,但那恭顺之下,却有一种磐石般的坚硬感,仿佛任何外力都无法再轻易撼动他的姿態。
刘贤走到庭院中央的石桌旁坐下,示意曹彰也坐。曹彰依言坐在下首,脊背挺直如松,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目光微垂,落在自己粗糙的手指骨节上一那上面布满了练武留下的茧痕和细碎的伤痕。
“《孙子》十三篇,『谋攻』第三,其精要何在”刘贤没有寒暄,单刀直入,如同考官拋出题目。他的目光锐利,紧紧锁住曹彰的脸。
曹彰抬起头,眼神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思索的迟滯,清晰而沉稳地答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他回答的一字不差,语速平稳,更难得的是,语气中隱隱透出一种对其中蕴含的残酷智慧的瞭然与认同。
刘贤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隨即又问:“九地篇中,散地、轻地、爭地、交地、衢地、重地、地、围地、死地,各有何忌”
曹彰依旧对答如流,不仅准確复述了孙子的定义,更能在刘贤看似隨意的追问下,结合具体地形和战例,简要分析其中利害,虽见解尚显稚嫩,但条理清晰,思路分明,已绝非昔日那个只知仗著勇力衝锋陷阵的莽夫。
他谈论“重地则掠”时,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对后勤补给重要性的深刻理解;说到“围地则谋”时,那份冷静更让刘贤暗自心惊。
隨后,话题从兵家诡道转到治国理政。刘贤问起屯田之利弊,曹彰也能条分缕析,指出屯田可解军粮之急、安顿流民之效,却也点出若管理不善,易成將官私產、盘剥屯户之弊。提及吏治,他亦能引用前朝教训,言及“察举不实”与“门阀蔽贤”之害,虽无惊世之论,却已显露出超越其年龄的务实眼光和一种近乎冰冷的现实感。
秋风捲起地上的落叶,在两人脚边打著旋儿。刘贤沉默了片刻,审视著眼前这个脱胎换骨般的年轻人。
在寿春这几年,曹彰发生了蜕变,他的心智,如同被反覆锻打的精铁,在沉默与压抑中,淬链出了惊人的韧性与锋芒。
“很好!”
一番考教,刘贤点了点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讚许,更像是一种认可。
隨即,他朝外面喊了一声,“张虎!”话音刚落,外面便走来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
那人一身劲装,约莫二十出头,身材健硕匀称,面容刚毅,眉眼间依稀可见其父张辽的英武轮廓。
张虎抱臂而立,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名刀,气息沉凝,目光锐利,正毫不避讳地打量著曹彰。
“张虎,你去试试他的斤两。”刘贤吩附道。
“诺!”
张虎带著军人特有的乾脆,他迈步走向曹彰,步履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发出清晰而富有韵律的声响,一股无形的压力隨之弥散开来。
他走到曹彰面前数步之遥站定,目光如电,直射向曹彰:“请!”
曹彰缓缓起身,面对这个年长他几岁,深得其父张辽真传的对手,曹彰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他只是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噠声,然后对著张虎,同样乾脆地抱拳:“请指教!”声音低沉,却带著一种磐石落地般的重量。
两人没有多余的试探,张虎眼神一凝,率先启动,如猎豹扑食,迅捷无伦,左拳虚晃引开视线,右腿已如钢鞭般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扫向曹彰腰肋!这一腿势大力沉,角度刁钻。讲究一个快、准、狠。
曹彰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身体却並未如张虎预想般硬抗或仓皇后退。就在那腿影即將及身的剎那,曹彰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如同磐石坠地,重心压得极低。
他左臂闪电般曲起,小臂外侧肌肉责张如铁,精准无比地格向张虎小腿脛骨下方最脆弱处,同时右肩顺势一顶,整个人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格挡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竟是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硬生生將张虎这雷霆万钧的一腿向上、向外崩开!
“!”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炸响!张虎只觉得一股雄浑霸道的力量自小腿传来,竟隱隱震得他气血微浮,攻势顿时一滯。
张虎心中大震!这绝非单纯的格挡,其中蕴含的瞬间爆发力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简直如同沙场老卒的本能!想不到对方力量竟恐怖如斯,
不待张虎做出调整,曹彰崩开对方腿势后,身体借力如陀螺般猛地一旋!那柄被他擦拭得亮的环首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刀光如一道冰冷的匹练,没有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拦腰横斩!
刀锋破空,带起悽厉的裂帛之声,速度之快,角度之刁,狠辣决绝,直取张虎中路!这一刀,
带著一股从户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惨烈杀意,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拦腰斩断!
张虎反应亦是极快,千钧一髮之际,他猛地后仰,腰肢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
曹彰这一刀,几乎擦著张虎的身子划过,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张虎稳住身形,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刘贤摆了摆手,让人给张虎也拿来了一把刀。
儘管张虎深得张辽真传,但却难以占到上风,被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曹彰给压制。
这让张虎非常恼怒,倍感羞惭,他不再藏私,不再留情,却依旧难改被动的局面。
“鐺!”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炸响!火星如暴雨般在两刀撞击处进射四溅,巨大的反震之力让张虎手臂剧颤,刀势为之一滯。他心中巨震。
就在张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电光石火间,曹彰的刀已如附骨之疽,贴著张虎的刀身逆流卷上!刀锋摩擦,发出一阵尖利的锐响,冰冷的杀意瞬间刺向张虎握刀的手腕!
张虎瞳孔骤缩!他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一翻一压,刀柄末端险之又险地格开了那毒蛇吐信般的刀尖,同时身体借力疾旋,环首刀顺势横扫,捲起一道凌厉的半月寒光,斩向曹彰腰腹!
刀光如轮,瞬间將两人身影捲入风暴中心。庭院之中,只见两道身影兔起落,刀光织成一片令人室息的死亡之网!
张虎的刀法,尽得张辽真传,一招一式,如同长江大河,奔涌不息,每一刀都蕴含著千锤百链的劲道与沙场磨礪出的精准杀意。劈、砍、撩、抹、格、刺,动作简洁高效,毫无哨,刀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刀刀指向曹彰周身要害。
然而,曹彰的应对,却是简单粗暴,如巨熊般以力破巧,硬撼张虎精妙的招式。
每一次和他对拼,张虎都身子一震,五臟六腑感觉都要移位,曹彰天生神力,將“一力降十会”展现的淋漓尽致。
刘贤也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曹操竟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只可惜,正史中,曹彰刚刚登上舞台,就遭到了曹不的猜忌和疯狂的压制,最后鬱鬱而终,死的时候才35岁,正是一个武將最巔峰的年纪。
刘贤要给曹不培养一个最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