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张昭装病失败(2/2)
在青州的沿海一带,还盘踞著公孙度的势力,具体就是在东莱郡。
刘贤对三国的歷史,谈不上精通。但对公孙度父子,也不算陌生,盘踞在辽东几十年,和交趾的士燮差不多,几十年安然无恙,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公孙度比士燮更有野心,压根就不服从朝廷,趁著中原大乱,他对其亲信柳毅、阳仪说想要谋取王位。
他分辽东郡为辽西和中辽两郡,分设太守之职,渡海收取东莱各县,设营州刺史,自封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
他还公然设立宗庙,在襄平城南设坛,在郊外祭祀天地,亲耕藉田,治理军队,出行时坐著天子才能坐的鑾驾,帽子上悬垂著九条玉串,还专门成立了羽林军,虽然没有公然称王篡逆,但实际上,却是辽东毫无爭议的土皇帝。
在军事上,公孙度表现的也很强硬,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还越海占据了青州北部东莱诸县,並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夫余国王尉仇台,
使夫余成为辽东附属。
这一日,吕布召集眾人,对是否要收服东莱召开一次军议。
“诸位。”
吕布朗声开口,声音洪亮有力,他目光扫过在座眾人,在袁谭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今日召集各位,是为商议收復东莱郡一事。子山前日提议,本侯思之再三,確有必要一议。”
袁谭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说实话,他的兴趣並不大。
张辽霍然起身,甲叶鏗鏘作响,“公孙度趁青州空虚跨海来犯,还狂妄的自封了营州刺史。若不雷霆击之,我等岂不被人耻笑。”
赵云也开口道:“末將附议,东莱乃是青州门户,岂能任由他人盘踞,犹如臥榻之侧容他人酣睡。”
徐晃、鞠义、步鷺等人也相继出言赞同,唯有袁谭一派默不作声。吕布看向袁谭,问道:“显思以为如何”
袁谭整了整衣冠,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叔父,公孙度虽然越,
然我等的首要之敌乃是袁尚,东莱虽小,一旦出兵,必然会激怒公孙度,若战事扩大,恐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先取冀州,等北方安定后,再和公孙度清算。”
郭图、辛毗等人也都站出来支持。
吕布最后又看向刘贤,问道:“子山,说说你的看法。”
眾人的態度,刘贤刚才在一旁观望,都已瞭然於胸,不过,一向平和从容的他,此刻表情也少有的严厉起来。
“公孙度强占东莱诸县,私设营州刺史,公然藐视朝廷!我等代表朝廷前来青州平叛,岂能坐视不理”
郭图急忙说道:“可是一旦开战,难免会激怒公孙度,若他调集大军前来岂不误了我等收取冀州的大事”
刘贤胸有成竹的说:“公则多虑了,诸位都知道,公孙度是跨海而来才占据的东莱郡,现在我们所要对付的,对公孙度来说,不过是孤悬海外的兵马,定能一击而溃,即便公孙度被激怒,只要派人严加防御,他的人跨海而来,也难以占到便宜。若是对他们置之不理,反而长了他人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惧怕了公孙度呢。”
郭图见刘贤態度坚决,连忙打圆场,“中郎息怒,我们不过是担心两线作战恐力有不逮。冀州若定,届时携得胜之师东进,岂不更易收復东莱“
“我们没来之前,青州怎么样我不管,既然我们代表朝廷而来,青州便寸土不容有失!”刘贤的声音斩钉截铁。
郭图尷尬一笑,只好改口,“那是,中郎言之有理!”
隨后,刘贤让司马懿拿来一张地图,当即悬掛於墙上,他大步走到地图前,
手指重重戳在胶东半岛的位置。
“诸位且看!公孙度的人自蓬莱登陆,现已控制牟平、黄县、县、曲成、
东牟五地,这也就是他所谓的营州刺史柳毅管辖范围。”
他手指在地图上隨即划出一道弧线,“这公孙度还真是狂妄,青州沿海一线,若不遏制,几乎都要被他所占,是可忍敦不可忍!”
张辽手按剑柄,当即愤然回道:“末將愿率一支精兵,不出旬日,必將柳毅的首级取来,献於温侯!”
高顺、徐晃也要討令,刘贤看了袁谭一眼,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对这种来犯之敌,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务必以雷霆手段,予以痛击!”
“此战文远为先锋,给你两千人马,我率中军隨后就来!”
吕布自然是全力支持,袁谭对刘贤的雷厉风行,也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黄县,海边。
渤海的风裹挟著咸腥味扑打在周老汉的脸上,他僂著身子將缆绳在木桩上绕了三圈,打了个死结。
“阿父,今日收成好哩!”
女儿小苇从舱里钻出来,费力的挪动著一个装满鱼虾的竹篓,脸颊被海风吹得通红。
她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粗布头巾下露出几缕乌黑的髮丝,眼晴亮得像刚出水的黑珍珠。
周老汉擦了把额头的汗,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够换一斗米了,给你娘抓药的钱也有了著落。”他说著伸手想帮女儿拢一拢散乱的鬢髮。
將渔船停好,周老汉正要带著女儿回家,“周老汉!”一声吆喝从岸边石阶上突然响起。
五个身形彪悍的兵丁晃荡著身子走来,领头的满脸坑洼,右颊一道疤从耳根划到嘴角,活像被渔网拖烂的海蛰皮一一正是黄县百姓谈之色变的“张麻子“。
周老汉的身子瞬间绷紧了,下意识把女儿往身后一挡:“张、张军爷...今日我才刚回的船.::”
张麻子来到近前,一脚踏在船帮上,震得渔船猛地一晃。他眯著眼往周老汉旁边的鱼篓瞅了瞅,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口的黄牙。
“哟,今儿个是捞著龙王爷的宝库了抓了这么多鱼。”
一共两个鱼篓,一大一小,张麻子使了个眼色,过去一个壮汉,直接就去抢那个鱼多的鱼篓。
“军爷—”
周老汉急得去拦,被其中一个兵丁一拳捣在肋下,疼得蜷成只虾米。小苇惊叫一声扑过去扶,却被张麻子伸手给拦住了。
“这小娘子可比鱼长的鲜吶。”
张麻子一脸坏笑的,伸手去勾她下巴,小苇嚇坏了,身子拼命的往后躲。
兵丁们鬨笑起来,有个缺门牙的还吹起下流的口哨。
旁边的渔民都低著头加快脚步,隔壁船的老李想上前,被他儿子死死拽住衣袖,“阿父,上月西头赵家小子多嘴,被吊在旗杆上晒成了咸鱼干,这些人咱们可不敢招惹。”
“营州刺史大人有令,海税加征三成。所以这些鱼现在归我们了,不过,若是这小娘子肯陪军爷乐呵一下,以后你家的鱼税我可以给你免了。”
“啊又要加三成军爷上月不是刚加了两成吗”
周老汉话刚说完,就被一个兵丁推倒在了地上,“哪那么多废话,这是刺史大人定下的规矩,岂容你这等贱民多嘴。”
自从柳毅来了之后,所有的渔民都要交税,而且压根就没有一个定数,一次比一次征的多,甚至
打人,调戏女人,更是司空见惯,若是有人敢反抗,就会把命搭上。
周老汉被张麻子踩在了地上,“放开我爹!“小苇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张麻子怪叫一声,反手一耳光,毫不怜香惜玉的將她打倒。
“给脸不要脸!”张麻子“刷“地抽出腰刀,大刀得意的在周老汉父女两人面前晃了晃,“都给我老实点。”
周老汉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將自己打来的鱼抢走了。
虽然小鱼篓被留下了,可这里面並没有多少鱼虾,等张麻子带人离开后,周老汉蹲在了地上,不住的嘆著气。
辛辛苦苦出海三日,本想挣点钱粮,给孩她娘看病,这下全泡汤了。
父女俩过了好一会,才相互扶著跟跑著往家中走去,身后传来海浪拍打岸边岩石的声响。
小苇忽然停下脚步,问道:“阿父,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忍受多久”
周老汉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谁知道呢。”
周老汉反倒不替自己担心,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只是这女儿一天天越来越大了,那些兵痞可没少动手动脚,想著想著,周老汉又是一阵重重的嘆息声。
黄县的西门城楼上,守军校尉王浑正眯著眼数钱袋里的铜钱,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瘦骨的饿狗趴在女墙上。
指腹摩著铜钱上凸起的纹络,王浑一边数钱,一边盘算著今晚要去哪个地方快活。
这个时候,进城的人都会很多。
有在城外耕种的,还有出海归来的渔民,也有一些来黄县做点小生意的商贩。周老汉和女儿也在排队,等著进城。
一旦城门关闭,任你是谁,都想再进城了。
过了一会,王浑数完钱,身子靠在城墙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他已经想好了,今夜去翠红楼,听说那里新来了几个姑娘,水灵的很,正要去见识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来了一群百姓,朝城门这边疯跑了起来,受那些人影响,其他要进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有人混乱中怀里包裹还掉落在地上,人群中还混杂著孩子的哭喊声。
原来更远处,突然来了一群骑兵,有一个老卒瞪大眼晴惊叫了起来,“是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