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摘了脑袋(2/2)
『我这位老朋友已年过半百,平素总是一身相师装扮,鬢髮大半白,眼眸不大,却总爱佩戴从东海贩来的精巧物件。是一副以木料与水晶製成的小器具,据说佩於眼前可使人视物分明。
“倘若论及他最显著的標识,便是额心那一点殷红的硃砂痣。”
玄脑海间大致勾勒出了下算子的样貌。
弄清这些情况后,玄未再耽搁,立刻踏上行程。
渴时便饮山泉,饿时欲取用从车队携出的乾粮。
然而,一探衣袋,他才惊觉隨身携带的粮袋不知何时竟破了个窟窿。
內里的食物几乎荡然无存。
掂量著手中的破旧布袋,玄无奈轻嘆。
以往纵使生活困顿,贴身乾粮总还能护得他几分温饱。
如今在林公子身旁压抑已久,刚一离开,命格竟似山洪海啸般骤然而至,轰然崩塌,竟是连一口饭食也不予他留下。
幸而他於饮食之道並非白费修习,纵然只能採擷山中野菜,亦足以延活。
奔波一日半后抵达北镇,玄先前在林江畔新换的道袍已槛楼不堪,恍如刚从硝烟战场脱逃一般。
他毫不在意,只隨手拂去袍上粘附的叶片,便大摇大摆步入北镇。
上次他们来到青泥洼时未曾进入这小镇,如今玄独自前来,仔细环顾四周,只觉此地较之寻常处所更显萧瑟。
或因镇中缺乏核心產业,百姓仅赖周遭山林狩猎与偶尔经商的青泥洼商队维生,既无活络营生又乏机遇,自然无人愿於此久居。
玄入镇后径直询问路人下算子踪跡,
“哦,问那算命的老头他许久未露面了,素日里也鲜有往来,我等实在不知其去向。”
玄接连探询数人,自日悬中天直至月掛苍穹,竟无一人知晓卜算子下落。
他心生疑惑,却也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寻觅。
眼见暮色四合,便决意寻处过夜。
身无分文自无法投宿镇內,遂迈步朝镇外走去。
刚出镇口正思量著择选哪两株高树棲身,忽闻身后传来异响。
刚转身回望,但见数道黑影条然显现。
这数人显是身手不凡,瞬息间自腰间出形制诡的暗器:
其状如覆钟似倒笠,刃缘寒芒凛冽,尾端繫著精铁锁链,显是掷出后可回拽的杀器。
未待玄反应,那淬冷锋刃已挟著铁链破空声直贯他头颅而来。
一道黑影於空中迅疾划过,伴隨裂帛般的破风之声,那奇形怪状铁疙瘩骤然扣压在玄头顶。
黑影猛力一拽铁链,只听“啵”的一声脆响,玄的首级应声被摘离躯干。
锁链嗦嗦作响,稳稳落回黑衣人掌中。
那人掂量著掌中暗器,轻哼道:
“这道士究竟是谁怎会突然跑到这来找人”
“管他是谁,反正已经毙命。”旁侧人声压得极低:“莫要耽搁了,快些寻到目標,若招惹大胤那帮人来,可当真后患无穷。”
“有道理。”
黑衣人从铁器內掏出那颗头颅,只觉得入手份量沉甸甸的。
“真沉。莫非这道士修过什么用脑的法门”
“理会那些作甚,终究是个死人了。”
“確实。”
三人话语间身影渐次隱没於暗夜。
待其远行后,地上无首身躯条然一颤。
玄翻身而起,自地上抓握两把湿泥,揉成浑圆一团往颈上一覆。
转瞬泥团便幻化为崭新头颅。
他轻眨双眸,周身血跡竟已荡然无存。
盯著远去几人的背影,玄揉了揉自己发梢:
“还和大胤有关嘶。”
玄感觉这事恐怕有点麻烦。
思来想去一番,玄觉得这事很重要,便是直接在怀中掏出来了一张纸,將纸张在手心当中三两对摺。
等再鬆开手之后,他的手掌心当中就多出来了一只纸鳶。
玄对著纸鳶窃窃私语了几句,隨后就朝著天空当中一扔:
“去找公子。”
纸鳶直接腾飞到了半空当中,颤动了两下翅膀,乘著风和月光飞远。
等做完了这件事之后,玄又是看了一眼周围,確定了一下刚才那几个黑影的方向,偷偷跟了上去。
他们还拿著玄的“脑袋”,玄肯定不会找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