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远东啊！（2/2）

恍然间，马克西姆似乎看到那抽泣的天使抬起了眼睛，那眼中诡的光芒让马克西姆一瞬间如坠冰窟，背生冷汗。

天使已经墮入了黑色的漩涡，晚霞是他流出的染红山河的鲜血。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马太福音中的一段文字。

一瞬间，他不受控制的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来此不是叫人们享太平，而是叫地上动刀兵“你说什么”

老兵的话让马克西姆回过了神来，看著老兵那张严肃的脸庞，马克西姆感觉对方的眼中一瞬间充满了戒备。

“没什么，俄罗斯的土地很美，不是吗”

马克西姆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让他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承平的生活实在是腐朽人们的意志，他作为在场之中军衔最高的人，也是这支小队的指挥官，

竟然会被这个远东来的中尉的眼神嚇到，这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这些土地都是从我们的祖先手里夺来的。”

当谈到眼前这片土地的归属时，伊戈尔的神情变得激动了起来。

“但现在这里属於俄罗斯。”

马克西姆说，相比起伊戈尔，马克西姆谈及这段歷史的时候內心没有多少波动，他知道伊戈尔想要说什么，几百年前的大屠杀，俄罗斯政府针对边疆被征服的少数民族持续性的种族灭绝。

但马克西姆实在无法和那些埋葬在这片土地的被征服者共情，儘管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和自己一样曾经都来源於同一个民族，流淌著同样的血液，有著和俄罗斯人截然不同的肤色和相貌，但..

“我是俄罗斯人，无论贫穷富裕，我们是一体的，伊戈尔。”

“一个黄皮肤的俄罗斯人。”

伊戈尔的俄语带著远东民族特有的浑厚，他將喷火器收好装进打著补丁的军用背包之中，用伞兵绳打了个死结，处理完这些，他看著马克西姆这个城里人，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如果单论血统的话，我比你更能称之为俄罗斯人。”

马克西姆沉默了下去，他听见了安德烈大尉从远处传来的痛苦喘息声，此时这名莫斯科汉子的一条手臂正搭在雅各布的肩头，他双臂的水肿已然隨著解毒剂药效的发挥逐渐消散，但这来自亿方年前的毒素却依然导致他的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著难以独自移动。

俄罗斯的痛苦在这片被天外的寄生体躁的土地和痛苦挣扎的坚韧人民的身上展现，但真正令马克西姆痛苦的东西和眼前的一切都毫无关係，他从老兵的声音中听不到为俄罗斯民族的身份而自豪，实际上，马克西姆很清楚老兵这简单的话语中蕴含了多么可怖的苦难。

俄罗斯在东方的扩张是一曲標准的三段式『征服”『驱逐』『杀戮”的三段帝国交响乐。

来自西方的征服者深深的將来自莫斯科的烙印熔铸在了远东民族的肉体和记忆中。

即使到现在，人们依然记得那些无能狂怒的丈夫疯狂的殴打著和白人通姦的妻子身影，哪怕这所谓的『姦情”中充满了纵容，暴力，和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