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守钥之争道心辨（2/2）

“掌控？”

影发出一声嗤笑，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

“看看你的头发！看看你那不属于人类的眼睛！那就是你被侵蚀的证明！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滑向深渊，你每一次变强，都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向魔鬼献祭！”

“你，是守钥人一脉的耻辱！”

字字诛心。

许闲的身体微微一僵，握剑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了南疆雨夜中的绝望，想起了葬剑谷秘境中的疯狂。这些，都是他无法辩驳的代价。

但他没有被这番话击溃，反而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没有迷茫，只有一片沉静的锋芒。

“力量没有善恶，人才有。”许闲的声音同样冰冷，“我若不以此法变强，她早已死在南疆。你守着你的圣物，又能救得了谁？”

就在这时。

一双微凉柔软的小手，从身后，轻轻握住了他握剑的手。

白婉儿走到了他的身前，将他挡在身后。

她那双璀璨的金色竖瞳，第一次浮现出冰冷的怒意，直视着影。

“你看到他为我化作银发，却没看到他为我守住本心。”

“你看到他吞噬邪气，却没看到他承受着何等痛苦。”

“你守着冰冷的教条，守着万年的规矩，而他守着的，是我。”

白婉儿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深海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神魂。她上前一步，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影，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守着死物，他守着活人。现在，你告诉我，谁，才是守钥人一脉的耻辱？”

“他的心，比这月华海珠更纯粹，比你那颗被偏见蒙蔽的心，干净一万倍。”

她挺身而出，为许闲辩解，表示许闲的心是纯粹的，他只是在承受代价。

许闲看着身前那道纤细却无比坚定的背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他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

影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那不是被说服，而是一种更深的，仿佛看着不可理喻之物的怜悯与失望。

“被污染的人，连带着他身边的一切，都会变得盲目。”

他不再争辩。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影举起了手中的影子匕首，与许闲胸前的月神泪遥相呼应。

“守钥人的传承，从来不是靠言语。那就用守钥人的方式，来决定圣物的归属。”

他提出要与许闲进行一场“守钥人”之间的试炼。

“一场试炼，定生死，也定圣物的归属。”

“你赢，我死，这片遗迹中的一切，连同我的命，都归你。”

“我赢……”

他的视线扫过白婉儿，最终还是落回许闲身上。

“我会亲手‘净化’你这个被污染的源头，然后带走她，让她回归月神族真正的宿命，而不是陪着一个疯子走向毁灭。”

许闲和白婉儿对视一眼。

他们明白，这是无法避免的冲突。

眼前的影，不是敌人，而是另一个固执的“自己”。

他有着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守护之道，并且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道理，已经讲不通了。

许闲松开白婉儿的手，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鸣蛇剑。

黑白二气在剑身上流转，与胸前月神泪的三色光华交相辉映。

他的行动，便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