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双魂同渡生死劫（2/2）

许闲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旋转。

……

再睁开眼时，他依旧站在深渊之底。

脚下是崩碎的黑冰，眼前是那座残破的囚笼。

可这一次，爷爷的残魂没有出现。

囚笼之中，那团代表着冥渊的混沌黑影，比之前庞大了百倍，它轻易地撑破了囚笼，降临世间。

“哈哈哈哈……守钥人，你输了。”

冥渊的声音，响彻天地。

洛阳城的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眸，他看见杜仲那柄断裂的战斧插在一头魔兵的头颅上，而他魁梧的身躯，却被数只鬼爪撕扯得四分五裂。

沈璃倒在他的身边，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惊恐。

远处，元明月被拓跋焘的鬼爪洞穿了心口，那身黑色的龙袍上，金色的龙纹被鲜血浸染得黯淡无光。

他想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他怀里的白婉儿，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冰冷、透明。他

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从指尖流逝，能看到她绝美的脸庞化作光点，最终，在他眼前彻底消散，连一根发丝都未能留下。

天下生灵涂炭。

而他怀里的白婉儿，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冰冷，透明，最终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光点，彻底消散。

“不！不——！”

他发疯似的想抓住那些光点，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无能。”冥渊的声音，带着恶毒的嘲弄。

“是你，害死了所有人。”

……

一片温暖的黑暗中，白婉儿的意识缓缓苏醒。

她看到了许闲。

他不再是满头银发，那双血红的眸子也恢复了清亮。

他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脸上带着她最熟悉的，温柔的笑容。

“娘子，你醒了。”

“相公……”她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别怕，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许闲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散发着璀璨光华的宝石，正是那块月神石。

“只要我将自己的神魂献祭给它，就能彻底净化你体内的诅咒。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许闲笑着，当着她的面，将那块月神石，狠狠按进了自己的胸膛。

没有痛苦的嘶吼，只有无声的消散。

白婉儿看见他的指尖最先化作光点，然后是手掌，手臂……那璀璨的月华如同最温柔的火焰，将他一寸寸吞噬。

她拼命想抓住他，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那熟悉的笑容，在她面前化为飞灰。

那飞灰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他最后的温度，却也成了烙印在她灵魂深处，永不熄灭的业火。

“不……”白婉儿拼命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婉儿，能为你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许闲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然后，他当着她的面，将那块月神石，狠狠按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身体，在璀璨的月华中，一点点化为飞灰。

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为了救自己，魂飞魄散。

她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份用他的生命换来的、永无止境的痛苦。

……

石塔之外。

月神使者看着被光茧包裹的两人，虚幻的身体，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以至爱为饵，以绝望为钩……这是月神族最残酷的考验。”

“许敬宗当年，便是倒在了‘天下苍生’这个幻象之下。”

他能感觉到，两个光茧中的灵魂波动，都剧烈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尤其是许闲。

他的灵魂，本就在崩溃的边缘，如今被这幻境一激，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最深沉的疯狂与绝望。

“要结束了吗？”使者喃喃自语。

可就在这时，他骇然发现。

那两个本该独立的幻境，其核心的灵魂波动，竟通过一道看不见的“锚点”，死死地连接在了一起！

就在许闲的意识即将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时，一抹熟悉的、清冷的幽香，毫无征兆地钻入他的神魂。

那不是幻境中的任何气味，而是独属于白婉儿身上的味道。紧接着，一句温柔而坚定的意念，跨越了幻境的阻隔，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相公，我在。”

而在白婉儿即将被痛苦彻底淹没，选择自我沉沦时，一股霸道而疯狂的意念，如同烙铁般烫在她的妖魂之上：“不准睡！我还没带你回家，你不准睡！”

“这是……”

月神使者那万年不变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震惊”的情绪。

“他们……在互相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