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斩妄者钢（1/2）
墨文渊意识沉沦之际，只觉眉心如万千冰针刺骨，周遭更是的茫茫黑暗无边无际。
就在他神魂飘摇，被数道绿纹侵蚀之际，一缕暖橙色光芒忽将他包裹，让那些绿纹难得寸进。
他原以为是胸口的玄核再度护主，可转瞬之间，眼前金光乍现，一尊宝相庄严的佛像凌空而立，悬于识海中央。
佛像双眸轻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右手抬至胸前，结无畏印。
无动无静，却让墨文渊纷乱的心绪缓缓收缩，只将目光投入佛像。
正在他疑惑之际，佛像忽然开口：“见吾相，即有相，心有所执，当续修行。”
墨文渊心神一震，随即深深一揖：“前辈点化，晚辈感激。然心相非佛，本相即真。”
佛像双眸微启，似有星河流转：“既知本相，何来真假？”
墨文渊指尖轻动，忽觉掌心微热，垂眸间，竟有一朵金莲自虚无绽放。
他凝视莲花，沉声道：“莲出淤泥，佛出众生。若执金身，反失其真。”
“善哉。然汝见莲花时，可曾见己？”
墨文渊正欲回应，忽觉异样，若继续答，定又会陷入新一轮的辩解。
佛者本为渡人而不乱，眼前幻相却在言语间暗藏诱惑。
他猛然抬头，眸中寒芒吞吐，高声道：“师尊有言‘斩敌者刃，斩妄者钢’。既入我心，何乱我道？”
此语一出，佛像不语，但包裹在墨文渊周身的橙芒却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回。
那几缕被阻隔的绿纹猝然收紧，直嘞得墨文渊再度坠入冰窖。
千钧一发之际，识海深处灵光乍现，一张金符悬于身前，正是此前领悟的《太乙分光剑诀》。
符页上晦涩难明的道韵骤然清晰，几行凌厉字迹如剑锋斩入心神。
剑者，念起则剑至，无往不利，破执亦破心。
他只觉脑海中轰鸣一响，心念一动便在身前凝出数道剑影。
紧接着，这些剑影凌空一划竟将那些绿纹尽数斩断。
墨文渊只觉浑身一轻，还未来得及回神，眼前的景象已如万千丝线急速倒流。
“呼呼呼....”
惊醒坐起的他胸膛剧烈起伏，劫后余生的余韵依旧在心中回荡。
若不是这诡谲的降头术，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白瓷碗：“施主身负天命，小僧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抬眼望去，但见个眉目清朗的年轻僧人，圆脸上挂着慈悲笑意。
虽知对方在识海中动了手脚，终究助自己破了那阴毒降头。
墨文渊猛然忽觉身边少了什么，猛得跳将起身，急忙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只有绿油油的麦田和远处高耸的山脉，却不见那抹熟悉的火红身影。
圆真见状，问道：“施主可是寻那神鸟？”
“正是。”墨文渊倏然转头，急声问道，“这位大师可知晓凤仙子的去处？”
圆真不急不慢的说道：“嗔念障目，慧心蒙尘。施主先饮。”
说着，他又将手中瓷碗往前又递近三分。
墨文渊见状，只好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清冽山泉顺着喉咙划入腹中，终于让他有些躁动的心平息几分。
圆真接过瓷碗，缓声道：“神鸟已被葛毅掳走，贫僧力有不逮，只能护得施主周全。”
墨文渊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敢问大师法号？他日也好报答救命之恩。”
圆真摆手止礼：“贫僧圆真。出家人慈悲为怀，济世救人本是分内之事，施主不必挂怀。”
说罢，他又抬手指向远处残烟袅袅的宅院：“施主既为此阵而来，可知其中渊源？”
墨文渊不假思索回道：“事关玄阴教离万咎结婴之事。”
“此阵若破，离万咎当如何自处？”
墨文渊略作沉吟后说道：“或可另觅他处重设阵法。”
他的眼光在圆真的念珠上稍作停留，“晚辈虽知当追本溯源，奈何修为尚浅，只能‘尽力而为，不问结果’。”
圆真颔首：“善哉。施主心存善念，不因善小而不为，更知量力而行。贫僧倒有一法，或可解此困局。”
墨文渊抬头对视：“还请大师明言。”
圆真目光深远，缓缓道：“无生非寂，冥冥暗佑。北冥有龙，善护世间，蛰伏千年，忘其始终。若能劝其往，或可解此劫数。”
墨文渊皱眉思索，心中暗忖：“‘无生非寂’莫非暗指无生教？‘北冥有龙’又是何意？”
忽然，他忆起曾在青木真人洞府中所得的手札，其中记载“五龙护世”之说。
“无生、龙？”他心头一震，脑海内顿时灵光乍现。
登临北冥州时，曾见惠泉岛上供奉一尊石像，头生双角，当时只道是妖修之相，如今想来，莫非这无生教信奉的是真龙化身？
想到此处，他摇头苦笑：“晚辈虽是无生教众，却从未得见教主真容，此计怕是难成。”
圆真不答，只是抬手轻点他眉心：“神魂有引，自可寻踪。施主无缘，神凤有缘。”
墨文渊恍然惊觉，蓦然想起入教时曾将精血滴入令牌，那时便觉神魂与远方某物隐隐相连，原来如此！
待他回过神来，眼前只有一缕霞光照向南方，哪还有那和尚的身影？
他只好面朝西方一拜，道：“多谢大师指点。”
礼毕，他一边给牛泰发出一枚传信符，一边御使飞舟朝霞光指引方向飞去。
神凤有缘...倒是没想到凤仙子竟与这真龙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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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遁至元国边境的葛毅脸皮忽然不停抽搐，连紧扣避火笼的右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浑身无力的凤仙子正瘫软在笼中，看见这牛鼻子的异样，连忙讥诮道：
“呔！你这牛鼻子多行不义必自毙，竟敢擒拿本仙，这下遭报应了吧！”
说着，它用力将脑袋扬起，“还不把本仙放出去，否则你小命难保。”
葛毅面色阴沉，对凤仙子的言语恍若未闻。
他自己知道这是突破那小贼阵法后，强压伤势后的反噬。
以现在身体情况，定然难得安稳返回教内，只能先寻一处，调养一二再做赶路。
目光扫过脚下山河，右前方一处云雾缭绕的密林高山映入眼帘。
暂且在此调息，他暗自盘算，身形一转便向那处飞去。
数个时辰后，幽暗的洞窟深处，骤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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