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自保程序（2/2）
“碎的‘规则’，散的‘碎片’。”林风道。
“数十亿年前的遗迹、秘境、断层空间里，有很多残留的‘规则碎’，它们本来就属于这方宇宙，但因为‘降格’和‘封存’，长期漂在外层。你们应该都有收集。我把它们炼成‘缝合线’，再把‘缝线’缝回这片宇宙的‘肉’里，不提拉，不拉伸，只顺着它自保的方向做最小幅度的‘缝补’。”
“你要一个一个秘境跑？”圆几乎不敢相信。
“先从你们这里开始。”林风笑意更深了些，“先把眼前的‘热’退下去，再谈‘手术’。”
“我给你们一个‘安定版’功法。”他收回目光，手套指尖一弹，一段波动如涓涓细流，分作四股，流向四个代表，“炼体‘三固’，炼神‘三静’，炼气‘三缓’。每一项后面都有阈值锁。我把它命名为‘宽免篇’，你们可以直接普及，你们的个体在功法中会被植入一个‘慢节律’，把他们的能量起伏变得对宇宙来说‘无害’。”
是的，林风决定将炼神诀也传出去，这是解决当前状况最好的办法。
而这个法子，足足花了林风积分，才从系统那兑换到的，包括方才林风道出的那些信息。
……
林风怀疑系统有点强迫症，因为如今他的积分正好还剩……
【积分：】
四个文明几乎同时受领，内部的推演矩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展开。很快，圆的光环亮了一圈：“有效！至少在我们的样本群里，混乱波动出现了‘阈下化’趋势。”
“很好。现在——”林风转身，望向那片最暴烈的混乱中心，“我去‘退热’。”
他踏前一步，整个人像被一层看不见的风裹住，刹那没入空间夹层。手套打开“空间通道”和“置换”功能，他不是闯进去，而是像一根针，沿着混乱最外层的“纤维方向”，缓慢滑入。每走一步，他都抛下一枚“安定锚”，把“宽免网”挂在更加细密的层次上。
混乱的中心是一座正被逆熵吞噬的“逻辑海”。那海没有颜色，只有无穷无尽的“自我复制错误”，像一种嚼舌根的病。林风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他不与它对抗，只在识海里轻轻拨动那条最初捕捉到的“空间之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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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岸身影垂目，元婴童子端坐掌心，轻轻一拍。
像有人在无声的夜里数拍子：“一、二、三——”
混乱的“误差峰”慢慢向下走，像一个从狂奔里被领回正步的小孩。空间纤维的抽搐频率下降，逻辑海的“自我复制速度”出现了轻微但持续的延迟。
【提示：以你当前的元婴承压，每维持一次大型对拍，建议间隔九十九息，以免心弦过载。】系统适时跳出来。
“积分？”林风下意识问。
【这次免费，你这是在救火。】
“良心发现？”
【别恶心我】
林风轻轻一笑，继续“对拍”。每九十九息，他就停一息，换手套的“空间剪切”去打补丁。他不是把海冻住，他是在海里撒网，让浪不再一下子扑到岸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外围观测的圆发来一阵抑制不住的欣喜：“有效！混乱曲线稳定！退热生效！”
“继续拓网。”林风吐出一口气，缓缓起身，“由外向内，三层扩展。每层选取‘静默窗口’，做极小幅度‘十品边缘’探针——我来承压。”
四个文明同时道：“明白！”
他们像四组经验老到的外科助手，迅速在更广的范围内搭起“宽免网”，把“安定版功法”的节律播撒进去；与此同时，他们调配虚空造物的能量，作为后续可能进行的“窗口探针”的外供动力。
“林风阁下。”圆忽然唤住他，声音低了半度，“谢谢。”
林风摆摆手：“别谢我。我也在借这个机会，和‘空间大道’多聊两句。”
他抬起头，望向那遮天蔽日的伤口——宇宙的伤，在这一刻仿佛第一次近距离回应了他。它不再那么刺耳，不再那么抗拒，像是一个疲惫到极点的病人，终于在旁人的手背上，找到了可以暂时停靠的温度。
“我会一直跟着你们。”他说，“直到这个宇宙愿意慢慢放下它的刺。”
“我们会遵守‘静默窗口’与‘外供原则’。”正方体沉声道，“并对任何试图突破十品之上的行为进行全网阻断。”
“蓝星怎么办？”圆锥问，“你的一举一动，宇宙都在看。”
“蓝星是我的锚。”林风道，“它也是这片宇宙最干净的一块‘皮肤’。先别动它，别给它接任何‘窗口’。我会用分身守在那里，让它保持平稳上升。”
“最后一件事——”他看向四个文明，“你们内部的‘激进派’，暂时请你们收一收。”
“他们会反对的。”四面体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稀薄的疲惫。
“那就让我背锅。”林风微笑，“我会在‘静默窗口’里走第一刀，出第一滴血。任何失败、任何代价，都算在我头上。你们只负责学会‘缝’。”
长久的沉默后，四个文明同时送来一句同频的回应：“谨遵。”
林风转身，再一次踏入空间夹层。他的影子在层层叠叠的空间膜上拉开又合拢，像一笔又一笔耐心的绣，他在把一个破碎的鼓面，慢慢绷回可以敲击的张力。
他没有野心去收割宇宙，他只想把鼓修好。哪怕修好之后，敲响的第一声不属于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系统忽然问。
“意味着很久不会突破。”林风耸耸肩，“意味着很多人会误解，甚至有人会骂我耽误了文明的未来。”
【还意味着，你要把自己的‘天道筑基’当成缓冲垫，去扛可能来自‘道’本身的反噬。】
“那刚好。”林风笑起来，眼底却不再玩笑，“天道筑基，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替‘道’扛一回？”
【……】
远处的混乱在一点点退烧，宽免网在一点点展开，安定版功法的节律在一个又一个个体的心口落下，像把乱麻一点点梳理成顺。宇宙的自保程序仍在，但它的怒意在被温柔地稀释，它开始犹豫，开始观望，开始在短短的几个静默窗口里，给出极其细小、但确实存在的“宽免”。
这是一个漫长的工程，不会凭一章就结束。可在这一刻，林风知道——他们走上了正确的方向。
不是去把宇宙掏空，而是学会如何不再让它痛。
而当一个庞大的生命体不再恐惧防守，它自然会慢慢放下武器，让人靠近，甚至愿意把伤口摊在你面前。
到那时，这片星海，或许会亲手把曾被夺走的，重新交还给它选择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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