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希武知错！（2/2）

死牢，死牢，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岂有生还之理？

深沉的黑暗与死寂中，囚徒们个个面如枯槁，眼神空洞，了无生气。

他们看不到丝毫生机，不知死期何时降临，更不知外面亲人境况。虽存一息，却与行尸无异。纵使朝廷大赦天下，也绝轮不到他们头上。

李琪随着众人踏入牢门，眉头立刻拧紧。

牢内幽暗阴森，唯有几点微光映照着冰冷的青石地面，寒气自脚底直透心扉。

狭长的通道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值守的锦衣卫眼神如刀，警惕地扫视着来人。

这便是令百官闻之色变的诏狱！

日后在锦衣卫的“经营”下，只会更令人胆寒。

昏暗光线中，杨宪趴在铺满霉烂稻草的地上，浑身皮开肉绽，显然已受过酷刑。

老朱乃草根帝王之典范，一旦决意舍弃某人，便视如敝履！

杨宪此刻也明白了，脸上只剩下绝望的恍惚。

“爹！”

“爹啊！”

杨德清看到父亲惨状，扑倒在牢门外，泣不成声。

他如何不知，正是自己泄露了古今楼之事，才将父亲推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杨宪突然听见儿子的声音，挣扎着扑到栅栏边。

父子二人隔着牢栏，相顾痛哭，情景令人动容。

“打开牢门。”刘伯温轻叹一声，下令道。

锦衣卫力士看向李琪。李琪身为锦衣卫正千户，微微颔首。他也不担心杨宪还能翻出什么浪。

牢门打开，杨宪父子得以在牢内相聚。

刘伯温与李琪则立于门外，默默看着这最后的诀别。

“刘先生素来以法度严明著称，铁面无私，此番为何肯行此方便？”李琪有些好奇地看向刘伯温。二虎未曾露面，老朱显然默许，促成此事的必是刘伯温无疑。

刘伯温又叹一声：“律法尚存人情。”

“杨德清乃杨宪亲子，送别生父，乃人伦常情。”

“倒是琪世子你，”刘伯温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再这般‘孝心可嘉’，李大师恐怕寿数堪忧啊！”

他也听闻了这位“大孝子”的诸多事迹。李善长精明一世，栽在自己儿子手上，实在令人感慨。

李琪不屑地撇撇嘴，笑道：“我巴不得他早些驾鹤西去呢，如此我李家才得安稳！”

刘伯温：“……”

这……竟是真心话？

简直悖逆人伦！

刘伯温顿觉不该与李琪闲谈。这小子果然脑疾深重，不可理喻。

此时，杨宪在儿子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向刘伯温郑重一拜：“多谢恩师成全！希武死前得见犬子，再无憾恨！”

刘伯温怔怔望着杨宪。曾几何时，这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寄予厚望，视为衣钵传人，在陛

万没料到，这弟子温良恭顺的外表下，竟藏着一副酷吏心肠，贪恋权位，不择手段，终至今日田地！

“杨宪，事到如今，你可曾悔悟？”

“悔了！悔了！”杨宪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希武知错！大错特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