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仇恨（2/2）

可这些冷酷又残忍的心里话，他半句都不敢当众说出口。一旦让底下那些本就对贵族特权心存不满的平民百姓知道真相，知晓他如此草菅人命、视人命如草芥，必然会彻底点燃积压已久的怒火，引发难以控制的暴动，到时候，就算他是白虎公爵，也未必能压住这滔天民怨。

“雨浩，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母亲的情况，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半个字……”

戴浩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与辩解，他从未怀疑过霍雨浩话语的真实性——正如世人皆知的道理，没人会拿自己母亲的清白与遭遇，编造这种戳心刺骨的谎言。

可这番说辞，只让霍雨浩心中的寒意更甚，连多余的厌恶都懒得掩饰。什么叫没人告诉你？就算真的无人提及，难道你戴浩是断了腿，还是失了智，不会自己去问一句吗？

若他心中真的念着霍云儿半分，哪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也该刨根问底，弄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死的，葬在何处。如今却以“无人告知”为借口，分明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把那个名叫霍云儿的侍女放在心上。白虎公爵夫人固然能瞒，可若他真心想查，一个善妒妇人的手段，又怎能瞒得住他这个手握权势的公爵？

在霍雨浩眼中，白虎公爵夫人那条毒蛇般的妇人固然该死，她的善妒与狠辣是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这一切的根源，那藏在暗处、最该被问责的，从来都是戴浩。

他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够了！我没兴趣听你这些廉价的辩解，更恶心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好像多说几句‘不知道’，就能抹掉你对我母亲做过的一切？”

“在你眼里，女人从来都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是随时能被舍弃的牺牲品，不是吗？”

“有用的时候，便拿来满足你的私欲，赋予所谓的‘恩宠’；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或是可能玷污你那高贵的血脉，就弃如敝履，连问一句、查一下的功夫都觉得浪费。等到多年后，这枚棋子突然衍生出‘复仇’的价值，你才又想起，哦，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个人，还有这么一个被你遗忘的孩子。”

“你对我母亲的事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更与我霍雨浩没有半毛钱关系。从你当年弃她于不顾，从她在我眼中死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关系！”

“今天暂且饶你一命，记住，下次再见面，可就不是断几根骨头、受点重伤这么简单了。”

霍雨浩的声音冷得像腊月寒冰，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只有挥之不去的戾气。话音落时，他单手拎起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戴华斌与朱露，两人在他手中如同无物。

紧接着，他手臂微扬，便将这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丢弃垃圾一般，狠狠从擂台上掷了出去。

那掷出的力道大得惊人，戴华斌与朱露刚落地，便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肋骨已断了不止一根。

城墙上，白虎公爵戴浩再也无法维持平日的平静威严，喉间猛地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他身体剧烈一震，扶着城墙的手掌骤然发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竟直接在坚硬无比的城砖上捏出了深深的指痕。

这城墙本是抵御外敌的坚固壁垒，城砖坚硬异常，可此刻在戴浩失控爆发的魂力面前，却如同脆弱的沙土。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城砖被生生捏碎，碎石粉末簌簌落下，混着他指缝间因用力过猛而渗出的血珠，在冰冷的墙根处，留下了几滴刺目的鲜红。

戴浩的目光死死锁在下方惨叫不止的戴华斌身上，眼底翻涌着心疼与怒火，可下一秒，那目光猛地转向擂台上的始作俑者——他的另一个儿子，霍雨浩，眼神复杂得如同掀起惊涛骇浪，有震惊，有愤怒，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