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第199章 星核破茧?青铜城的祭品密钥(1/2)
门内的黑暗是凝固的,像被冰封的墨汁。云潇潇悬在半空的指尖停在离楚惊尘脸颊寸许的地方,两人的印记还在发光,却像两颗被剪断引线的灯笼,悬在这片死寂里,照不出彼此眼底的情绪。
没有风声,没有心跳,连时间都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她能清晰地看见楚惊尘睫毛上沾着的星尘——那是从星轨之路带来的、属于安安意识的碎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像燃尽的烛芯。他掌心的银色印记还在发烫,却不再与她的金玫色光芒共鸣,两道光之间隔着层无形的膜,看得见,摸不着。
这就是孤独。不是被遗忘的落寞,是明明触手可及,却像隔着两个宇宙的荒芜。云潇潇忽然想起培养舱里的日子,那时的白光是暖的,因为她知道“妈妈”就在外面;而此刻的光再亮,也暖不了这片连回声都不肯停留的虚空。
楚惊尘的剑不知何时又落在了地上,剑柄朝上,银红色的剑气凝成的星纹在黑暗中缓慢游走,像条找不到归途的蛇。他的目光落在云潇潇锁骨处的印记上,那里的金玫色光芒正以诡异的频率闪烁,像某种濒死的呼救。
“我想起了……”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裂痕,“祖父古籍里的插画。”
动态在此时突然炸开。
随着他的话音,黑暗中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画面,不是光,是比黑暗更浓的影。画面里,年幼的楚惊尘蹲在家族地宫的角落,手里攥着半块青铜面具,面具内侧的“楚”字被他的眼泪泡得发涨;画面外,成年的他站在实验室的培养舱前,手里拿着支泛着幽蓝光芒的注射器,针尖对准的,正是舱内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云潇潇。
“我的使命,”楚惊尘的声音里渗出血丝,他看着画面里自己冷漠的侧脸,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是在你觉醒星核时,摧毁你。”
画面突然加速流动,像被快进的胶片。他看见自己九岁那年,楚星河戴着青铜面具走进地宫,将半块星星钥匙塞进他手里,说“这是能救你母亲的药”;看见自己十五岁那年,在玄字营的祭坛上,亲手将父亲的“讣告”烧成灰烬,灰烬里飘出的,是块刻着“守门人”的青铜碎片;看见自己三天前在矿场,为云潇潇处理伤口时,指尖的犹豫不是因为温柔,是因为注射剂量还没计算好。
原来那些被他当作“心动”的瞬间,都是程序设定的伪装。祖父古籍里的“星核守护者”,从来都不是钥匙,是玄字营安插在“双星”身边的、最锋利的刀。
“对不起。”楚惊尘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抬手想触碰云潇潇的脸颊,指尖却在离她寸许的地方停住,猛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
他没说完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黑暗开始扭曲,像被揉皱的纸,那些流动的画面突然炸裂,化作无数银色的光点,钻进楚惊尘的银色印记里。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呼,印记处的皮肤像被烙铁烫过,冒出缕缕白烟。
“反常识,不是吗?”
那个冰冷的孩童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来自黑暗深处,就在他们中间。
云潇潇猛地转头,看见黑暗中站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穿着和安安一样的白裙子,却梳着利落的短发,眼里没有温柔,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冷漠。她的脖子上挂着半块儿童手表,表盘背面的“小星”二字被刻得极深,像用指甲抠出来的。
“小星。”云潇潇的声音发紧,她终于明白安安没说完的话——“小心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不是……”不是敌人,是被操控的棋子。
小星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旋转,她的淡金色光芒与安安截然不同,带着种金属般的冷硬。“楚家的星核守护者,从来都是用‘亲情’编程的傀儡。”她的目光扫过痛苦的楚惊尘,像在看一件有缺陷的工具,“你祖父编写的程序里,‘守护’是伪装,‘摧毁’才是核心指令。”
楚惊尘的银色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的身体弓成了虾米,额头上青筋暴起。黑暗中,无数细小的银色丝线从他体内钻出,像被强行剥离的灵魂,在空中组成了个模糊的、属于楚星河的轮廓。
“这才是净化池的真相。”小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比哭声更让人发冷,“不是洗去意识的尘埃,是剥离被植入的记忆。楚惊尘的‘守护’是假的,楚星河的‘父爱’是假的,连你的‘双生妹妹’……”
她的话没说完,云潇潇的金玫色光芒突然暴涨,不是防御,是攻击。光刃劈向小星的瞬间,她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身影里,藏着半缕属于安安的、温柔的意识碎片,像被囚禁的蝴蝶。
“你也不是真的。”云潇潇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终于想通了那个被忽略的细节——安安消散前指向石碑顶端的动作,不是警告,是提示。
石碑顶端刻着的,不是星纹,是道极其细微的裂痕,形状与玄字营徽章上的蛇形纹路一模一样。
小星的身影在光刃下剧烈晃动,她的冷漠面具出现裂痕,露出底下属于孩童的惊恐:“你怎么会……”
“因为孤独是真的,”云潇潇看着她,金玫色光芒与楚惊尘正在剥离虚假记忆的银色光芒突然再次共鸣,两道光交织成网,将小星困在中央,“遗憾也是真的。”
楚惊尘体内的银色丝线还在剥离,属于楚星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却在接触到光网的瞬间发出痛苦的嘶吼,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那是玄字营植入他记忆里的、控制程序的核心。
“安安的意识没有消散,”云潇潇的目光穿透小星的身影,看向她体内那缕温柔的碎片,“她一直在等我救你出来。”
小星的身影彻底崩溃,化作无数淡金色的光点,其中一半飞向楚惊尘,钻进他正在愈合的银色印记里;另一半飞向云潇潇,融入她的金玫色光芒中。黑暗开始退去,露出片熟悉的星空——正是楚惊尘说过的、他家老宅观星台能看到的北斗七星。
楚惊尘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看着掌心恢复正常温度的银色印记,又看向云潇潇,眼里的迷茫正在褪去,露出某种失而复得的清明。
“我好像……”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试探的温柔,“真的想带你去看星星。”
云潇潇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这一次,楚惊尘没有犹豫,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两道光芒终于再次交织,像两条找到彼此的星轨,在这片刚刚褪去黑暗的空间里,画出道完整的弧。
而在他们脚下,那片被遗忘的虚空里,静静躺着块破碎的青铜面具,面具内侧的“楚”字旁边,新刻着两个小字:
“对不起。”
那是谁的遗憾?是楚星河的,是楚惊尘的,还是那个被程序操控、从未真正活过的“星核守护者”的?
没人知道。
只有北斗七星的光芒,在他们相握的手背上,投下片温暖的光斑。
黑暗退去的速度慢得像是被拉长的叹息。云潇潇的指尖还残留着楚惊尘掌心的温度,却在触及星空的刹那被冻结——这不是楚家老宅的观星台,而是悬浮在云端的青铜祭坛,地面刻着与矿场石碑相同的星轨,中央立着块巨大的水晶碑,碑面倒映着她与楚惊尘相握的手。
“这是……”楚惊尘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看见水晶碑上的倒影突然分裂成无数个镜像,每个镜像里的楚惊尘都戴着不同样式的青铜面具,而云潇潇的金玫色光芒在每个镜像中都呈现出不同的形态:有时是利刃,有时是枷锁,有时是燃烧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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