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2/2）
老妇人两个汉子是最近的，他们两个嘀咕的话，老妇人多少也能听到一点，在听到他们俩有留下来的打算后，连忙面露不悦的表态，“哎~我说小伙子呦，你们两个要是留在这里做工，那我呢？我总不成也要留在这里吧。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让我出来干活吧。我方才可都听见那位掌柜的说了，都是些苦力活，我一个老婆子可做不来。”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苦啊，她本来就是被这两人花了，三十文钱过来演戏的。当初说好了要是演的好了，要是得了银子，就给她再给五十文。
结果现在可好，不仅穿帮了被人家当场逮住。重要的是这还走不了了，必须留下来做苦力。
真是老脸都要丢光了。
这还不算完，原本她还指望着，这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主，至少能够硬气一点，结果呢……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吓的腿软，让留下来就留下来，让你别走你就不走了，你怎么这么听话呢，她心里这个郁闷啊，简直一口老痰都要卡在喉咙里。
这会儿事情败漏，横肉壮汉也无所顾忌，毕竟不是真娘，说起话来也随意的多了，“能怎么办？我们哥俩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能管得了你啊。依我看，您这都一把年纪了，她们应该也不会为难你，再说了，他们只是让我们哥俩留下来，又没说你呀，你着个什么急。”
老妇人见着壮汉的语气差了许多，她在心里忍不住的鄙视了一下，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怎么不见你在人家面前横啊，我呸，想了想，然后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哎，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脑子怎么这么笨呢，人家掌柜的方才指的是我们这一伙，有没有指名道姓说让你们两个去，万一让我也去呢。”
“哎呀，你这婆子怎么这么烦呢。”心里本来就很不爽的矮个男子听这妇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只觉得一阵烦躁，不耐烦的低呵出声。
听矮个的汉子这么说，老妇人瞬间就不干了，也咋咋呼呼的说，“我不管，反正今儿你就必须给我问清楚了，老娘要是被扣在这儿了，我就和你们没完。”言谈举止之间市井之色尽显。
“呵呵，有趣。”苏灿忽然低笑出声。看热闹的食客已经渐渐散去，这会儿只有他们几人还在原地，是以，苏灿的笑声就显得特别突兀。让其余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这里。
苏灿毫不在意这些目光，依旧独自乐呵着。
搞了半天，他们还不是一起的，居然搞起了内讧，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这出戏，还真发现不了这么有趣的事情。
听见苏灿的笑声后，老妇人这才如梦方醒，和这两个呆瓜说有什么用，有决定权的人可在那边。
老妇人快速的迈着小碎步，脚底稳当当的走到了苏灿的面前，颇有哭天喊地的架势，“掌柜的，我老婆子是冤枉的，你可不能将我一起扣下来，我和他们二人可是没什么关系的。”说着说着好像来了感情，“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老了老了还不能清静，居然还要被拉去做工，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呐，哎呦~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虽然已经没了观众，但她还是卖力的表演着，丝毫不在意店里伙计的冷眼旁观和鄙夷。
小五被这妇人的一手好嗓子惊呆了，他指着嚎叫的妇人气愤的说，“你这婆子浑说什么呢，我们掌柜的有没有欺负你，你跑我们掌柜的面前哭个什么劲啊。”
看着妇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又大声说，“好，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方才躺在地上装死的人是谁，方才那么多百姓可都看着呢，你明明就是和他们俩是一伙的，都是来这里讹银子的，你想赖也赖不掉。”
“我不管，反正我又不是他们的娘，他们给我银子，我就配合着演就是了，哪还管那么多呀，他们俩才是罪魁祸首，你要抓就抓他们俩好了，我只是拿银子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小五对妇人的狡辩是丝毫不买账，仍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哼，蛮不讲理，我才不管呢，反正你们就是一伙的，你们三个都得留下来。”
老妇人见从头至尾都是小五在说话，苏灿没有半分言语，又开始了下一波的嚎啕大哭，“哎呦~这黑心的店铺呐，要虐待我老婆子了，谁来评评理啊，天呐，随意的扣押百姓，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灿不想再和妇人纠缠下去了，“既然你想要王法，那我们就去官府吧，哪里可是最有王法的地方。”
妇人瞬间就噤声了，那收放自如的演技简直让人咂舌。
她也就是说说而已，也就敢在这里撒泼打滚，要真是进了衙门，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在公堂上这么嚎叫。
而且……她自己其实也很清楚，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上了公堂会是个什么结果。说不定，还要吃几天牢饭。
苏灿给了小五一个示意，小五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你走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了。”
不论这妇人是不是那两个壮汉的娘，苏灿都没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为难她，毕竟是老人家了，尊老爱幼她还是懂得，虽然这个老人可能不太值得尊敬。
但若是传出去虐待老人的名声，不论是何种原因，总会招来百姓们的厌恶，这样的话，可就对天香居的生意太不利了。
而且，依着这妇人的碎嘴，这个假设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妇人闻言马上就停止了嚎叫，惊愕的看着苏灿，随后反应过来连声说，“就走，就走，马上就走。”说着就利索的爬起身，脚底生风似的走了出去，生怕苏灿反悔，那速度简直不像是一个老太太该有的。
站在门口的两个汉子眼睁睁的看着妇人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甚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要回在三十文钱，就这么的让她走了。
现在，应该是轮到他们俩了吧。两个汉子哭丧着脸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无奈与悲伤。
为未来的奴役生活感到浓浓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