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为何要忍？（1/1）

凌霄宝殿外的云海早已失了往日的祥和，铅灰色的云团翻涌如沸，裹挟着凛冽的仙风直扑殿宇。玉帝身披鎏金嵌宝的战甲，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那柄斩妖剑泛着森寒的灵光，剑身上镌刻的“镇天”二字在云层缝隙漏下的微光中若隐若现。他凝视着北方天际不断逼近的金绿霞光，身后的御林军将士个个甲胄鲜明，手中长枪与战刀的寒芒连成一片，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周卫国的破魔雄师已破北门，连镇守北门的黑帝都被重创，此刻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凌霄宝殿杀来。

就在玉帝抬手欲下令御林军出击时，一声悠长而厚重的佛号突然从西方天际传来，如同千万口洪钟同时敲响，震得整片云海都泛起金色涟漪：“阿弥陀佛，周施主，罢手吧。”

佛号未落，西方天际骤然涌出万道金光，那光芒温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将翻涌的铅灰云层染成一片璀璨的金涛。云层分开处，一位身披朱红袈裟的罗汉踏云而来，袈裟上绣着的千佛图案在金光中栩栩如生，每一尊佛像都似在颔首诵经。他通体萦绕着柔和却凝练的佛光，面容慈悲而庄严，正是灵山十八罗汉之首的降龙罗汉。在他身后，十七位罗汉依次排开，或持锡杖、或握念珠、或托钵盂，气度同样不凡；更远处，五百名金身罗汉列成整齐的方阵，每一位都身高丈余，金身之上佛光流转，手中法器交织出层层叠叠的光网，最终汇聚成一道横贯天地的金色屏障，稳稳挡在了破魔雄师与凌霄宝殿之间，将金绿灵光与殿宇隔开。

周卫国猛地勒住胯下灵马，那灵马通体雪白，四蹄生着淡青色的灵焰，被勒停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前蹄在云团上踏出道道灵光。他抬手按住灵马的鬃毛，目光锐利如鹰隼，落在降龙罗汉身上。手中的灵芒枪斜指下方云海，枪身流转的金绿光芒与对面的佛光遥遥相对，空气中的灵力因两股力量的对峙而剧烈波动，连周围的云团都被撕裂成细碎的棉絮状。“你是何人？敢拦我破魔雄师的去路？”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历经沙场的沉稳，穿透佛号声传向对面。

降龙罗汉双手合十，掌心泛着淡淡的金光，向周卫国微微稽首，声音平和却似带着千钧之力：“贫僧，灵山降龙。今奉佛祖法旨，引十七位师弟与五百金身罗汉前来，只为劝止干戈，莫让三界生灵遭难。”他目光扫过破魔雄师中那些甲胄染血、身上带着玄冰碎屑的将士，语气多了几分劝诫，“周施主，你已破北门、伤黑帝，足以向天庭讨还昔日之债。若再进逼凌霄宝殿，必会波及殿内无辜仙娥与低阶仙官，徒增杀业，于你日后的成圣之路百害而无一利。”

“讨还公道？”周卫国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愤懑。他缓缓抬手，指向身后的将士们——有的将士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有的甲胄被玄冰冻裂了缝隙，还有的手中紧握着兵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当年天庭以‘私通魔域’为由，将我等与麾下弟兄逼入绝境，视我等同僚如草芥般屠戮时，怎么不见佛门出来劝止干戈？如今我们历经千难万险，从魔域杀出一条血路，只为向天庭讨回一个公道，你们倒跳出来要我们罢手？”

“说得好！”孙悟空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中金箍棒“唰”地一声变得丈余长，棒身上的龙纹在灵光中翻腾，直指降龙罗汉，“俺老孙当年在灵山就瞧不惯你们这副假慈悲的模样！天庭施暴时你们装聋作哑，如今人家要讨公道，你们倒来充好人！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屁话！”话音未落，他周身已泛起金色妖气，毛发根根倒竖，显然已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此时，燕双鹰带着西门的部队疾驰而来，他胯下的战马同样是通灵异兽，马蹄踏过云团时留下串串红色火星。手中的重铁剑泛着灼热的红光，剑刃上还残留着斩杀天兵的血迹。“周兄，别跟他们啰嗦！”燕双鹰勒住战马，声音带着几分冷厉，“这些和尚平日里跟玉帝称兄道弟，早就穿一条裤子了！不揍他们一顿，他们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罢，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将士们立刻举起兵器，与前方的破魔雄师连成一片，金绿、赤红、金黄三色灵光交织在一起，气势更盛。

降龙罗汉眉头微蹙，周身的佛光收敛了几分，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周施主，佛门与天庭虽有往来，却非一体。贫僧此举，绝非偏袒天庭，实是为三界生灵着想。天宫乃三界秩序的核心，若今日被战火摧毁，三界法则必会紊乱，届时妖魔横行、灾荒遍野，受苦的还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芸芸众生啊。”

“受苦？”周卫国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凛然正气，震得周围的云团都微微颤动，“真正让众生受苦的，是玉帝的强权霸道，是你们佛门的袖手旁观！我等坚守的守护之道，从来不是忍气吞声、苟且偷生，而是直面不公、奋起抗争！若退让能换来安宁，那魔域中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新界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弟兄们，他们的牺牲又算什么？”

话音落下时，周卫身体内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胸口处隐隐透出淡绿色的光芒——那是世界树的灵力在翻涌。他的意识海内，一枚通体翠绿的道种熠熠生辉，道种上镌刻的“守护”二字愈发清晰。从地球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到仙天大陆的迷雾重重；从魔域中的暗无天日，到新界的艰难新生，他走过的每一步，都不是靠忍让换来的。守护之道的真谛，是在强权面前不低头，是在邪恶面前不退缩，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担当，是为了无辜者不再受压迫的执念。

“好大的口气，我等着你。”周卫国缓缓抬起灵芒枪，枪尖直指降龙罗汉，金绿灵光在枪尖凝聚成一点，散发出凌厉的破魔之力，“要么让开，让我等向玉帝讨回公道；要么，就尝尝我破魔雄师的厉害！”

降龙罗汉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却还是缓缓摇了摇头：“看来，施主是执意要动干戈了。师弟们，结罗汉阵，劝周施主回头，莫要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