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1/2)
刘妧指尖的红印还没干透。
刚把空航的锦图压在诏书上,案上的墨瓶就被门外传来的动静晃了晃。
“噔噔噔”的脚步声震得门槛都有点颤。
“陛下!太后!成了!”
黄月英拎着个缠满彩线的铁匣子冲进来。
脸上沾着黑炭灰——是调试发报机时蹭的,连耳后都有,像抹了块没擦匀的黑墨。
匣子一晃,上面的铜铃“叮铃叮铃”响。
线绳还缠了两根在她袖口,扯得她抬胳膊时都得顺着线的劲儿。
“电讯工坊的发报机成了!刚跟城外空航营地通上话——他们说滑翔机又飞高了两丈呢!比早上试的时候稳多了,连风大些都不晃!”
陈阿娇放下手里的空航名册。
指尖还夹着支炭笔,在纸页上蹭出一道浅印,她没顾上擦。
眼睛先亮了,身子往前凑了凑,手都快碰到铁匣子的彩线了:“这铁匣子真能把话传那么远?”
她想起前几天的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上次让信使去空航营地,来回得小半个时辰,回来还把‘右翼沉’传成‘右翼松’,白让人跑了趟冤枉路。”
“可不是咋地!”
桑小娥从黄月英身后钻出来。
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麻纸,纸角被风吹得卷起来。
还沾着点墨渍——是刚才抄话时指尖蹭的,连指甲盖都染了点黑。
“方才跟城西驿馆试了试,我敲了句‘送两斤新茶来’,那边没多久就回‘装马车了’。”
她撇撇嘴,想起以前送信的慢劲儿:“这要是靠人跑,马刚出城门就得大喘气,等茶送到,早凉透了,还喝啥?”
墙角传来“咯吱咯吱”的麻绳声。
老驿卒王伯蹲在那儿编绳,指缝里还缠着麻线。
线头粘在裤腿上,扯得他编绳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听见这话,他慢慢直起腰。
腰杆有点僵,得用手撑着膝盖,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麻纸:“姑娘们没哄人吧?”
他顿了顿,粗糙的手摸了摸腿上的旧伤——是去年漠北送报冻的,现在天凉还会发僵:“老奴跑了四十年驿路,去年去漠北送军报,雪没到膝盖,马陷在沟里,我背着信走了三天三夜,脚都冻紫了,差点冻僵在半道。这铁匣子……真比人顶用?”
黄月英拿起铁匣子上的铜键。
指尖在键上顿了顿——怕敲重了弄坏里面的零件。
轻轻“嗒、嗒、嗒”敲了三下,声音脆生生的,在屋里荡开。
连窗外栖着的两只麻雀都扑棱棱飞了。
“王伯您听,这声儿就是字!方才空航那边说‘滑翔机右翼有点沉’,我让他们调调锦线,刚敲完,那边就回‘调好了,稳当’。”
她往王伯那边凑了凑,声音放软:“这要是等信使跑一趟,滑翔机早落地了,还得重新检查,耽误多少事?”
越人讯匠阿山攥着个竹筒凑过来。
竹筒上还留着牙印——是他刚才怕竹筒漏风,特意咬的,边缘都有点变形。
咧嘴笑时露出两排白牙,手里的竹筒都快攥出汗了:“咱越人用这竹筒传信,隔五十步就得喊破嗓子,风大了还听不清,跟瞎喊似的。”
他挠了挠头,想起上个月的糗事,脸有点红:“上个月跟山那边的寨子说‘该收稻子了’,愣是传成‘该杀猪了’,平白杀了两头猪,寨主心疼得直拍大腿,还骂我传错话!”
他指着铁匣子上的听筒,指尖轻轻蹭了蹭上面的彩线——是秀儿帮着缠的防滑线:“这玩意儿神了!方才我对着它说‘东头溪水涨了’,三里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还回我‘知道了,不让娃去溪边’——跟站跟前说话一样,连我这口音都没弄错,嘿嘿!”
陈阿娇拿起听筒。
上面缠着防滑的彩线,是她照着织锦的回纹编的,纹路凹凸刚好贴合掌心。
摸着手感正好,不硌手:“光听得清还不够,得准。”
她想起前几天的虚惊,语气里带着点后怕:“前儿空航传信说‘飞翼断了根竹骨’,信使跑岔了路,绕到城南去了,传到长安竟说成‘飞翼坠了’,急得我半夜没合眼,派人去查,才知道是传错了,白担心一场。”
“太后您瞧这个!”
秀儿抱着个木盒子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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