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律令，灭（2/2）

净化，开始了！

“不——！！！”虚无教主发出绝望的咆哮！

随着这块核心污染碎片被净化，整个漆黑海洋的力量如同失去了源头，开始急剧衰退！那些咆哮的恶念巨龙变得虚幻，无数邪祟如同被抽走了力量，变得萎靡不振！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星庭倾斜！

“杀啊！！！”星庭联军士气大振，发起了全面的反攻！

然而，就在这块碎片即将被彻底净化的刹那！

异变再起！

那块一直被虚无教主贴身收藏的、最后一块代表着“毁灭”与“终末”的碎片，以及秦墨苦苦感应不到的、那代表“混沌”与“未知”的碎片，竟然不受控制地自动飞出！

它们仿佛受到了那正在被净化的碎片和五块碎片力量的吸引，化为一黑一白两道流光，瞬间没入了秦墨的造化烘炉之中！

七块碎片！齐聚！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从秦墨体内爆发开来！他的造化烘炉瞬间达到了承受的极限，炉身布满裂纹！

七块碎片的力量疯狂交织、碰撞、融合！它们代表着原初律法几乎所有的侧面！

秩序、契约、战意、统御、幻梦、毁灭、混沌、未知……

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太过复杂，远超秦墨此刻所能掌控的极限！

他的身体仿佛要彻底炸开！意识被无数混乱的法则信息淹没！

“啊啊啊啊啊！！！”秦墨发出痛苦的嘶吼，整个人被一团混沌色的、极度不稳定能量光茧所包裹！

“秦墨！”苏芷澜惊呼，却被那能量猛地弹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就连虚无教主也愣住了，随即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哈哈！七碎齐聚，原初再现！但无人可以掌控！你会被这股力量彻底撕碎！成为吾主最好的载体！真是天助我也！”

他疯狂地冲向那团能量光茧，想要趁秦墨失控，夺取这最终的成果！

北辰剑尊等人想要阻拦，却被那光茧散发出的恐怖能量波动逼得无法靠近！

眼看虚无教主就要得手！

就在此时！

那团混沌光茧猛地停止了膨胀，然后骤然向内收缩！

秦墨那痛苦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

光茧消失，露出其中秦墨的身影。

他依旧站在那里，双目紧闭，但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无比古老、浩瀚、威严、深不可测！

仿佛沉睡了万古的神灵，缓缓苏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左眼如同蕴含了生灭造化，右眼如同倒映着宇宙律法！

他轻轻抬起手，看着掌心流转的、温顺而磅礴的混沌原初之力，轻声自语，却又如同法则之音，响彻在整个战场：

“原来……这就是……原初。”

第七块碎片的“混沌”与“未知”，并非指其属性，而是指它代表着原初的“无限可能性”！是融合另外六块碎片、重现原初律法的——钥匙！

如今，七碎齐聚，钥匙插入，真正的、完整的原初律法之力，在他体内初步苏醒了！

虽然只是初步苏醒，远未达到当年完整石板的威能，但其层次，已然超越了一切！

秦墨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那满脸惊骇、如同见鬼般的虚无教主。

“虚无，你的闹剧，该结束了。”

秦墨的目光平静如水，却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威严，仿佛大道本身在注视。

虚无教主脸上的狂喜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从秦墨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层次上的绝对压制！那是源自本源的恐惧，仿佛老鼠见到了猫，污秽遇到了阳光！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控原初之力？！那是吾主才能……”他尖叫着，声音充满了恐慌。

“你的主，不过是原初之恶滋生出的扭曲意识，是法则的毒瘤，秩序的悖逆。”秦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战场每个角落，带着毋庸置疑的裁定意味，“今日，便予以清除。”

他缓缓抬起手，甚至无需言灵，只是心念一动。

那原本沸腾暴走、试图攻击他的漆黑海洋，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君王，瞬间变得温顺平静，甚至……开始反向涌动，化作精纯的混沌能量，反而将虚无教主包裹、束缚！

“不！这是我的力量！原初之恶！听我号令！”虚无教主疯狂挣扎，试图重新控制原初之恶，却发现他与原初之恶的联系被一种更高级、更本源的权限强行切断、覆盖了！

在初步苏醒的原初律法面前，他这窃取力量的伪物，根本不堪一击！

“律令：剥离。”

秦墨轻轻吐出两个字。

虚无教主顿时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他周身浓郁的阴影死气、与原初之恶的联系，被硬生生地从他道基神魂中剥离出来！仿佛抽筋剥皮，痛彻灵魂！

无数漆黑的、蠕动着恶念的丝线被他体内抽出，在空中扭曲哀嚎，最终被周围的混沌能量净化、湮灭！

虚无教主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跌落，从五转巅峰一路狂跌，最终变得甚至不如一个三转修士，形容枯槁，眼神涣散，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最大的依仗，被秦墨轻而易举地剥夺了。

秦墨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目光转向战场上那些残余的教团邪祟和寂灭兽。

随着虚无教主被剥离力量，核心污染碎片被净化，这些邪祟如同失去了源头，大部分瞬间瘫软在地，化为飞灰。少数强大的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律令：净化。”

又是一言出。

柔和而浩瀚的原初光辉如同春风拂过整个战场。

所有残留的阴影污染、死寂气息、以及被低语控制陷入疯狂的修士，在这光辉照耀下，如同冰雪消融，迅速恢复清明与健康。那些寂灭兽则哀鸣着化为最本源的混沌能量，重归天地。

转眼之间，弥漫整个永恒放逐之地的邪恶与死寂，被清扫一空！虽然环境依旧破碎荒凉，却再也感受不到那令人绝望的污染。

幸存的星庭将士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如同神只般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绝境……就这么逆转了？

强大的令人绝望的敌人……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赢了……我们赢了？！”不知是谁先喃喃出声，随即，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这片万古死寂之地！

“赢了！！！”

“秦长老万岁！”

“星庭万岁！”

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刷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北辰剑尊、星谕婆婆、磐石尊者等人飞了过来，看着气息深不可测、仿佛与整个混沌海融为一体的秦墨，神色复杂，有欣喜，有敬畏，更有无尽的感慨。

“秦小友……你……”北辰剑尊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墨微微一笑，气息收敛，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秦墨，只是眼眸深处，多了几分看透万古的沧桑与淡然：“前辈，诸位，幸不辱命。”

他看向那片变得平静的漆黑海洋，以及海洋中心那座残破的高塔和已经变得纯净、散发出柔和白光的核心碎片（原黑色心脏碎片）。

“原初之恶的源头已被遏制，但积累的污秽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彻底净化。这片放逐之地，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恢复。”秦墨缓缓道，“而且，寂灭之主的意志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重创逼退，依旧潜伏在大道本源的阴影之中，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他抬起手，那块纯净的核心碎片和另外六块碎片自动飞出，环绕着他飞舞，散发出和谐而强大的律法光辉。

“我需要时间，彻底融合七块碎片，并以这块最大的碎片为核心，尝试……修复部分原初律法，从根本上强化混沌海的秩序，抵御寂灭的侵蚀。”

这是一个宏伟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目标！修复原初律法？这简直是创世神只才能拥有的伟力！

但此刻，没有人怀疑秦墨的话。他刚才展现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需要我们做什么？”北辰剑尊毫不犹豫地问道。星庭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如今秦墨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指引方向的明灯。

秦墨略一沉吟，道：“首先，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战损。阵亡的将士，他们的英灵当被铭记。”

“其次，重建秩序。以此地为中心，建立前哨基地，监控寂灭动向，并逐步净化恢复这片区域。这需要星庭投入大量资源和人手。”

“最后，”他看向众人，目光深远，“混沌海经此一劫，百废待兴，却也迎来了新生。旧的秩序已被打破，新的秩序当由我等共同建立。星庭的理念——守护与秩序，当成为混沌海的基石。但这并非一家之言，需联合所有心存善念、向往秩序的种族与文明，共筑未来。”

他的话语，为战后混沌海的格局，定下了基调。

众人皆躬身应诺：“谨遵法旨！”

接下来的日子，星庭远征军开始了忙碌的战后工作。

秦墨则在那座残破的高塔旧址上，开辟了一座简单的洞府，开始闭关，真正融合七块碎片，参悟完整的原初律法奥秘。

北辰剑尊等人则带领将士，清理废墟，建立基地，收拢救治伤员，并将捷报和秦墨的意志传回星庭总部。

消息传回，整个星庭，乃至整个混沌海都被震撼了！

虚无教团覆灭！原初之恶被遏制！秦墨长老融合原初碎片，成就无上道境！

无数文明和种族为之欢欣鼓舞，纷纷派出使者，前往星庭表达归附与合作的意愿。一个以星庭为核心、更加团结有序的混沌海新联盟，正在悄然形成。

时间流逝，转眼百年。

永恒放逐之地在星庭的努力下，已然大变样。虽然依旧荒凉，却建立了数十座坚固的星辰堡垒，大量的净化阵法日夜不停地运转，稀释净化着残留的污秽。甚至开始有一些耐受力强的植物和生物被引入，让这片死地焕发出一丝生机。

这一日，秦墨闭关的洞府之中，突然爆发出亿万道混沌神光！

神光之中，隐约可见一块更加完整、虽然仍有残缺、却散发着包容万物、裁定秩序无上伟力的——律法石板虚影，缓缓沉浮！

虽然只是虚影，但其散发出的法则波动，却让整个混沌海的所有五转道尊，都心有所感，仿佛大道变得更加稳固和清晰！

秦墨的身影从神光中走出。

百年闭关，他彻底融合了七块碎片，并以其为基，凝聚出了这原初律法石板的虚影。虽然距离完全修复还遥不可及，但他已然成为了这新生“原初律法”的执掌者，其实力也水到渠成地迈入了五转巅峰，距离那传说中的六转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一步迈出，已然出现在北辰剑尊等人面前。

“恭迎秦尊出关！”众人纷纷行礼，神色恭敬。如今的秦墨，已是混沌海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被尊称为“秦尊”。

秦墨颔首，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基地和远方星空：“百年已过，看来一切安好。”

北辰剑尊笑道：“托秦尊之福，混沌海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发展期。新联盟运转良好，各方安居乐业。只是……寂灭的阴影，似乎并未完全远去，偶尔还有一些零星的报告。”

秦墨望向混沌海最深处的黑暗，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寂灭是大道的一部分，无法彻底消除，只能与之平衡共存。只要秩序长存，光明不灭，黑暗便永远只能是阴影。”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间事了，我也该离去了。”

“离去？”众人一惊。

秦墨微微一笑：“混沌海很大，也很小。原初律法的修复，非闭门造车可为。我需要去游历，去见证，去感悟更多元的文明与法则，去平衡更多世界的秩序与混乱。这也是原初律法的一部分。”

他的道，不在星庭，而在整个混沌海，在万千纪元。

众人虽有不舍，却也知道无法挽留。

“星庭，便交给诸位了。”秦墨看向北辰剑尊、凌昊、苏芷澜、萧辰等一位位熟悉的面孔。

“必不负秦尊所托！”众人郑重承诺。

秦墨点头，不再多言。他一步迈出，便已消失在星空深处，唯有那平和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回荡：

“道之所在，虽千万界，吾往矣。”

“秩序长存，律法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