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终章（1/2）

凌霄殿内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那团破碎的、试图重聚的冰冷符文忽然发出一阵极其不稳定的剧烈闪烁，随即如同风中残烛般，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个极其微小的、散发着不稳定波动的奇点，最后悄无声息地湮灭于虚无。

伪神天帝留在此界的最后痕迹，彻底消散。

笼罩九重天的无形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那些残留的天兵神将和神狱禁卫眼中的空洞光芒也随之熄灭，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茫然呆立片刻后，纷纷化作精纯的灵气消散回归天地。

天庭，这座运转了无数纪元、如今却沦为傀儡巢穴的庞大机器，终于停止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性运转。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降临。

破碎的凌霄殿内，只余下力竭倒地的一人四神，以及满目疮痍。

楚凡挣扎着坐起，混沌本源近乎干涸，经脉如同断裂般剧痛。他第一时间看向身旁气息萎靡、昏迷过去的青霄元君，急忙将最后一丝温和的生机之力渡入其体内，稳定住她严重的伤势。

广法天尊、蓐收元师、苍昊神君也相继艰难起身，各自吞服丹药调息，脸上并无喜色，只有无尽的沉重，以及一丝摆脱控制后的茫然。

颠覆了至高神座，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破碎的天庭如何重整？那虎视眈眈的“观测者”又将何时降临？千头万绪，压在心头。

“先离开这里。”楚凡声音沙哑，搀扶起青霄元君。此地不宜久留，伪神虽灭，但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后手。

众人点头，相互扶持着，踉跄地踏出九霄殿，向着下界而去。

瑶池秘境。

苏清儿、钱笑阳、赵千境、郑智等人一直紧张地守望着天际。当看到楚凡五人伤痕累累、气息微弱地归来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凡！”

“元君！”

“前辈！”

“大哥哥！”

众人急忙迎上，接过伤员。

“我们……成功了……”楚凡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身体便是一晃，被苏清儿紧紧扶住。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钱笑阳激动地捶着胸口，赵千境紧握的刃柄微微松动，郑智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当楚凡的目光投向依旧静静躺在玄冰上、面色苍白、沉睡不醒的许鸽时，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沉重的现实冲刷得一干二净。

胜利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但他最重要的人之一，却仍未醒来。

苍昊神君上前再次仔细检查了许鸽的情况，眉头紧锁：“湮魂梭诅咒已除，真灵创伤也已稳定，按理……早该苏醒。如今沉睡不醒，恐是神魂受损太重，陷入了最深层的自我封闭……非药石能医，需……机缘。”

机缘？又是机缘？楚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经历过失去苏菁的痛苦，经历过漫长的孤独追寻，好不容易才重新遇上自己的心爱之人，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刻骨之痛。

他轻轻走到许鸽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感受到那微弱的生机，眼中闪过决绝。

他起身，看向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苏清儿脸上，声音平静却坚定：“我要带她离开，去寻找让鸽儿苏醒的方法。天地之大，四海之广，总有希望所在。”

苏清儿看着他眼中深藏的痛楚，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深知许鸽在楚凡心中的分量，她更知道，前路茫茫，凶险未卜。

她用力擦去眼泪，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楚凡的另一只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拗：“大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往后你不能再一个人扛了！”

楚凡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倔强的神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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