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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生死之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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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光柱自其剑指顶端迸发,竟视那圆胖男子的白光如无物,瞬间将其洞穿,而后毫不停滞地直接射在圆胖男子的左手掌心之上!

“噗——!”

没有僵持,没有阻碍!在圆胖男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左手连同手臂,如同被内部填充了炸药般,肉眼可见地由内而外猛然爆裂开来!

衣袖、皮肉、血管瞬间被狂暴的力量撕扯得粉碎,化作一蓬血雾四散迸射!只剩下几缕筋络和破碎的血肉还勉强连接着骨头,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口处疯狂喷射到空中!

“啊啊啊——!!我的手!!”

圆胖男子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抱着那几乎彻底消失、只剩下残骨碎肉的左臂断口,踉跄着疯狂后退,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这一切的发生,快如电光石火!从旋风停滞到四人遭重创,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方才还如同魔神般不可一世的四名强敌,转眼间便重伤一人。绝处逢生的巨大转折,让所有幸存者都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唐掌柜借着这电光石火的喘息之机,终于看清——那以雷霆手段一击废掉圆胖男子左臂的,竟是一个看起来仅有十八九岁年纪的年轻人!

这少年面容俊朗非凡,眉宇间却凝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与沉稳,身形挺拔如松,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指,竟出自他手!

然而,敌人的反扑已至!

“师兄!”

那使鬼头刀的男子见圆胖男子手臂被废,怒吼一声,手中大刀再次金光暴涨,猛地向空中一抛——霎时间,数十把金光凝聚的鬼头刀再次浮现,却不再分散攻击,而是汇聚成一股狂暴无匹的金色刀浪,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铺天盖地般向着那俊朗年轻人汹涌卷去!

几乎同时,另一侧峭壁的乱石坑中轰然炸开,那使降魔杵的男子一跃而出,虽略显狼狈,但眼中凶光更盛。他身形疾闪,手中降魔杵倒转如风车,另一只手单掌竖于胸前,口中梵音咒文急促响起!

嗡——!伴随着一声奇异的嗡鸣,他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璀璨金光,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漆,肌肉贲张,威势滔天,宛如一尊真正的怒目金刚降世,以山岳压顶之势,悍然冲向那年轻人!

那断臂的圆胖男子趁此间隙,连忙咬牙在肩头疾点数下,封住穴道,勉强止住了喷涌的鲜血。他抬头看向那被两大高手夹击的年轻人,原本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竟骤然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事物!

然而此刻情势危急,那圆胖男子也顾不得许多,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喝一声:"纳命来吧!"

话音未落,他袖袍猛然一挥,一股浑厚的法力波动顿时席卷而出。肥胖的身躯此刻竟显得异常灵活,一个纵身便跃入战圈。

另一边,那蒙面人与神秘救援者撞出的巨大烟尘团中,此刻也爆发出激烈的能量波动!

只听“轰轰”两声爆响,一前一后两道人影猛地从那片弥漫的尘土中倒射而出!

刹那间,战局骤变!那蒙面男子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已与另外三人汇合一处。与此同时,那名前来救援之人毫不迟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入战圈,与那年轻人并肩而战。

两人配合默契,身形在敌阵中如闪电般交错穿梭。只见他们时而并排突进,时而背靠背旋转,每一次移动都带起凌厉的破空之声。法力与兵器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砰!"——降魔杵释放的雷霆扫过地面,火花四溅;

"砰!"——那道极快的黑影与白光对撼,气浪翻腾;

"砰!"——护体罡气与雷霆相抗,电光乱窜;

"轰——!"最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四股强大的法力在中心点轰然对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方圆数十丈内的冰层瞬间蒸发!

肆虐的法力气浪横扫而过,山谷间的大小火堆顿时遭了殃——小的火堆瞬间熄灭,大的则被撕扯得火星四溅,火舌歪斜着倒向一侧,直到气浪过后才挣扎着重新燃起。

四周山坡上的树木更是不堪,粗壮的树干被硬生生压弯了腰,待重新挺直时,枝头早已光秃秃的,只剩下零星几片残叶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摧枯拉朽的恐怖威力。

那两人虽是以二敌四,却凭借精妙的身法和凌厉的攻势,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道缺口。他们的身影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竟一时与那四名强敌战得难分高下!

前一瞬还在地面缠斗,下一瞬已跃至半空交锋。高速移动拉出的残影在战场各处同时闪现,仿佛有数十个身影在同时激战。

这一切的攻防转换、惊变再起,全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方才刚刚看到的希望之光,立刻又被新一轮更狂暴、更凶险的恶战阴云所笼罩!

唐掌柜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目光下意识地看前方那些修士的身影。只见原本闭目调息的白发女冠,此刻正凝神注视着核心战场,她清冷的眼眸中锐光一闪,下一瞬,其身影便如同水纹般悄然消散在原处,再无痕迹。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名伤势不轻的高冠青衫男子也做出了反应。他在身形即将模糊消失的前一刹,猛地转头,对着青衫人群中一位气质沉稳的女子疾声道:“结阵!所有人聚拢,全力防御!”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而此刻,那六人的战圈,两道身影倏然出现,正是前去支援的白发女冠与高冠男子!四人虽无言语,却默契自成,瞬间与那两人形成犄角之势,共同迎向汹涌而来的金色刀浪、降魔杵影、紫色光柱以及那圆胖男子怨毒的目光。战局因这两人的加入,瞬间再起变化!

护盾之内,那被高冠男子叮嘱过的青衫女子立刻高声呼应:“所有轻伤或未受伤的玄门之人!结起护盾。其他人救治伤者!”

幸存下来的修士,受伤较轻或尚有余力之人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残存的力量,一道道金色的法力光柱冲天而起,迅速交融,凝聚成一道厚实的光罩。那几名道袍修士也立刻加入,指诀翻飞,口中念念有词,竟瞬间在那光罩之内又叠加了两层略小但更为凝练的光盾!

三层护盾如同巨大的琉璃碗,将所有人倒扣其中,暂时隔绝了外面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

得以喘息,护盾内立刻显现出乱中有序的场面。未受伤或轻伤者自觉维持着护盾的运转,额角虽渗出汗珠,眼神却异常坚定。其余人则立刻开始救治伤员。几名白衣女冠快步走向唐掌柜等人。

一位年轻的圆脸女冠蹲到正言面前,用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混合着尘土和血污的痕迹,声音轻柔:“这位居士,可还有哪里受伤?”

正言似乎还未从之前的血腥搏杀中完全回神,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女冠目光下移,留意到他一直紧握的拳头指缝间仍在渗血。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掌,只见掌心已被粗糙的石块边缘割得皮开肉绽。

女冠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玉瓶,倒出些清凉的绿色药膏,动作极其轻柔地为他涂抹均匀,然后又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地将伤口包裹起来。整个过程细致而专注,与护盾外轰鸣震天的厮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一边,那两名被拼死保护的锦衣年轻人,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最年轻的锦衣男子背靠岩壁瘫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惨白的脸上仍凝固着未散的惊恐。而那位年长些的锦衣男子却依旧神色从容,仿佛方才的惊变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一名护卫赶紧递上水囊,那年少一些的年轻人接过,双手仍止不住地颤抖,勉强喝了几口清水,水流甚至因为手的抖动而从嘴角溢出些许。

年纪稍长的那位喝完水,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惨状,眼中掠过一丝不忍,随即对身旁的护卫低声吩咐:“去,尽力帮忙救治伤者。”

一时间,人们默默地忙碌着,包扎、喂药、渡入真气稳定伤势……一种劫后余生的短暂宁静与秩序在弥漫。

然而,这宁静无比脆弱。护盾之外,惊天动地的法力对撞从未停歇,砰砰砰的巨响不断传来,巨大的能量余波如同重锤般持续轰击在护盾之上,激起剧烈的涟漪。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明灭不定,也让护盾内所有人的心随之猛地一紧。

人们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既有暂时安全的庆幸,又有对护盾能否撑住的深深忧虑,目光不时紧张地望向外面那光芒疯狂闪烁、人影高速交错的核心战场。这方寸之地,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安全岛,却也不知能存在多久。

就在护盾内众人忙于疗伤、紧绷的神经稍得喘息之际,护盾外那震耳欲聋的法力轰鸣与碰撞声,竟毫无征兆地骤然停歇!

这突如其来的死寂,反而比之前的狂暴更令人心悸。护盾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疑不定地齐齐向外望去。

只见战场上,人影乍分。

靠近护盾的这一边,那俊朗不凡的年轻人率先飘然落地,身姿依旧挺拔,但他背后那个看似普通的锦盒却发出一声轻微的合拢声——方才那道快如鬼魅的黑影已然归匣。

他脚步不停,立即上前,伸手稳稳扶住了身旁摇摇欲坠的白发女冠。

那女冠此刻状态极差,原本雪白的道袍已被鲜血染得大片斑驳,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暗红色。

她额头沁满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全靠那年轻人的搀扶才能站稳。

护盾内的女冠们见状,无不面露焦急,下意识地想要冲出去,却被白发女冠用一道严厉而虚弱的目光及时制止,她微微抬手,示意众人不可妄动。

旁边,那位一脸络腮胡、身材稍显魁梧的汉子,正半跪于地,手法熟练地迅速为高冠男子处理着身上一道狰狞的伤口,点穴止血,脸色凝重。

而在他们对面的四人,情形更为狼狈。

那圆胖男子断臂处依旧触目惊心,裸露着血淋淋的骨头,而身上又添了数道新的伤口,鲜血几乎将他半身衣裳彻底浸透,他佝偻着身体,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手持鬼头刀与降魔杵的两人同样衣衫褴褛,破损处下可见道道血痕,鲜血染红了袍服。那鬼头刀男子拄着兵器,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消耗巨大。

最为诡异的则是那蒙面男子。他右肩直至整条手臂的衣袖尽数破裂,暴露出的皮肤是一片不正常的赤红,仿佛被烈火灼烧过。

而他的右手更是骇人——上面布满了由发光的金色线条构成的复杂而未知的图案,此刻正明灭不定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整条手臂青筋暴起,扭曲蠕动如同盘踞着无数细小的蛇虫,看上去肿胀欲裂。他正用左手死死托住这条诡异的右臂,那右臂软软地低垂着,显然内部的骨骼已然断裂或遭受了重创。

不仅如此,他周身还在不断蒸腾出缕缕白色的热气,仿佛体内有高温无法抑制地散发出来。

伴随着每一次沉重的呼吸,身上的白雾便浓郁一分,那条发光的金色手臂更是微微颤抖,显示出极度的不稳定。

四人无一例外,全都躬着身,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出如浆,显然都已到了极限。

战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对峙与僵持,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那金色手臂发出的微弱嗡鸣在死寂的山谷中回荡。

那圆胖男子强忍着断臂的剧痛和滔天的怒火,目光死死盯住那俊朗的年轻人,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却依旧朗声喝道:“臭小子!这般年纪,这等身手……‘谷一阳’是你师父?!”

他话语一顿,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更加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对方,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叫道:“你…你就是那个‘盛青鸟’!”

他身旁那手持降魔杵的男子闻言,也是浑身一震,恍然大悟般接口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怪不得眉眼间与‘原女’如此相像!竟是她的孩儿!”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护盾内激起了涟漪。一众白衣女冠和青衫修士们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惊愕之色,不禁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疑惑。

显然,“盛青鸟”这个名字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对他们而言既熟悉又意外。

然而,护盾内那几位一直沉默寡言的道袍修士,却对此毫无反应,依旧面色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了年轻人的身份,丝毫不觉意外。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两位被重重保护的锦衣男子。那年岁稍长一些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而又倍感欣慰的笑容。

而另一位年轻的锦衣男子,则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与惊叹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看向场中那成为焦点的身影。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名为盛青鸟的年轻人身上。

来者正是青鸟与石胜二人!

原来,两人离开车队后,便全力施展身法,朝着龙泉客栈方向疾飞而去。尚未靠近,便远远望见客栈方向光芒冲天,强烈的法力波动如同涟漪般阵阵传来,令人心悸。

两人悄然落在山顶一处巨岩旁的阴影之中,屏息观察。

刚一落脚,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随着山风扑面而来。向下望去,只见山下的龙泉客栈早已不复原貌,大半已沦为废墟。更令人心惊的是,客栈周围的大片区域,竟与之前在隘口所见景象如出一辙,被恐怖的极寒法力彻底冻结,化作一片死寂的、白茫茫的冰封世界!

而在那片冰封废墟的角落,四名形貌各异的男子正催动着强大的法力,疯狂攻击着被逼至绝境的一众人等。

青鸟目光如电,瞬间将战场局势尽收眼底。在被围攻的人群中,除了几名惊慌失措、显然是客栈掌柜伙计以及旅客的普通人外,赫然还有栖霞观的白衣女冠和彤光府的青衫修士!

众人的道袍与青衫早已被鲜血浸染,斑驳的血迹在素色衣衫上格外刺目。他们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这是法力透支到极致的征兆。

然而即便到了如此境地,他们仍咬牙坚持着。颤抖的双手始终维持着护盾法诀,黯淡的护盾光幕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未曾消散。与此同时,他们还在不断掐诀念咒,一道道已然威力大减的法术光华仍在顽强地射向敌阵。

那些飞剑虽然灵光黯淡,却依然带着破空之声袭向敌人。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不肯屈服的火焰,哪怕经脉因为过度催动法力而隐隐作痛,哪怕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们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身后的同伴。

然而,令青鸟瞳孔骤缩的是,在一众平常人的另一侧,被一群道袍修士和精锐护卫拼死护在中央的,竟是本该南下却莫名出现在这益州之地的颖王一行人!

"颖王他们怎会在此?"青鸟心中警铃大作,眉头紧锁,"按行程此刻他应当南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被这群圣灵教妖人围困?"

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身旁的石胜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不好!"这声惊呼中蕴含的紧迫感,让青鸟立刻意识到事态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危急。

青鸟心头一凛,急忙收敛心神凝目望去——只见下方山谷中,众人合力撑起的护盾已是灵光黯淡,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在那四名敌人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护盾表面不断泛起危险的涟漪,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立刻转头看向石胜,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石胜瞬间会意,沉声叮嘱道:"放心,你经脉已通,伤势无碍。但切记莫要逞强使用那霸道法力,以巧破力,救人要紧!"

"明白!"青鸟郑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已如离弦之箭,从山顶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激射而出!如同两只扑向猎物的猛禽,朝着那片冰火交织的战场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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