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局(1/2)
窦国中指尖死死掐着手机边缘,塑料壳子硌得掌心生疼,指节泛出青白。胸腔里的怒火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喉咙发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意——不是怕,是恨到极致的克制。他盯着脚下的地砖缝,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只要你们放过她,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我拿命保证!但要是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他顿了顿,喉结狠狠滚动,“咱们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活!”
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承诺,低低笑了两声,声音里裹着几分戏谑的慵懒:“很好,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那笑声透过听筒传过来,像虫子爬过皮肤,让窦国中胃里一阵翻腾。“你夫人这段时间,就由我们‘照顾’了。放心,只要你嘴巴够严,别给我耍小聪明,她就能完完整整的,每天还能喝上热汤。”
“不行!”窦国中猛地拔高声音,又立刻压下去,牙齿咬得腮帮子发酸,“我要她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必须亲耳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安全!”这不是要求,是底线——他怕再晚一步,连妻子的最后一声都听不到。
“可以。”男人的语气骤然转冷,像寒冬里的风,刮得人骨头疼,“但我提醒你,窦国中。”每个字都带着威胁的重量,“要是敢在电话里递消息,或是跟公安厅的人透半个字,就别怪我们辣手摧花——先奸后杀,到时候我会把视频发给你,让你好好看看,你老婆最后是什么样子。”
“嘟嘟嘟——”
冰冷的警告还没散,电话就被猛地挂断。窦国中握着手机,听筒里的忙音像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他僵在原地,脸色白得像张纸,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抖。风从旁边的玻璃门钻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可他却觉得浑身发烫,又冷得刺骨——手机的冰凉透过掌心传进身体,像是要把他的血都冻住。他深吸一口气,想站直身子,可腿却软得像灌了铅,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那通电话抽空了。
“窦哥,你没事吧?”陈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关切。他刚去停车场取了文件,回来就见窦国中站在原地发愣,脸色差得吓人。陈海走近两步,目光扫过他攥得发白的手,又落回他脸上:“家里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嫂子那边……”
窦国中猛地回神,像被针扎了似的,飞快地调整了一下表情。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自然的笑,可嘴角却僵得厉害,连眼角的纹路都透着不自然:“没、没事!”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点发哑,“就是我老婆,埋怨我这几天躲着,没跟她提前说一声,害她在家瞎担心,刚才打电话跟我闹了几句。”
他说这话时,眼神下意识地躲开陈海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路灯上——那灯光昏黄,像蒙了层雾,刚好能遮住他眼底的慌乱。这话听着合情合理,谁家夫妻没个拌嘴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种特殊时期。
陈海果然没多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出什么急事了。”他拍了拍窦国中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走了,祁厅和曲局还在楼上等着呢,他们那边还等着跟你了解情况。”
窦国中“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他暗暗咬紧牙关,后槽牙咬得发疼,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咽进肚子里。他垂着眼,跟在陈海身后,一步步走向省公安厅那栋高大的大楼——米白色的墙体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门口的石狮子威严地立着,可此刻在他眼里,这栋象征着正义的建筑,却像个巨大的牢笼,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手在口袋里攥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一个沉重的决定在心底慢慢成形:就算赌上自己,也得护住她。
福安小区的午后很静,八号楼四单元五零三室里,窗帘拉得半开,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地板上,映出一小片光斑。曹佳坐在沙发上,手悄悄攥着衣角,指尖捏得发皱——这是第三次有人来问窦国中的下落了,每次她都照着丈夫临走前的嘱咐,语气平稳地说“不知道”,可这次面对这两个自称“省公安厅民警”的人,她心里还是有点发紧。
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一个看着三十多岁,身形瘦削,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说话时语速不快,眼神温和,像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后来她才知道,他叫郭庆迁);另一个年轻些,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魁梧,肩膀宽得把警服撑得发紧,脸上线条粗硬,眼神时不时扫过她,带着点不耐烦的粗粝(他是李俊)。
“曹女士,我们就是例行了解情况,你再好好想想,窦国中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过要去什么地方?或者联系过什么人?”郭庆迁又问了一遍,语气依旧温和,像在拉家常。
曹佳端起桌上的水杯,指尖碰了碰杯壁的温度,定了定神,语气尽量自然:“真没有,警官。他走之前就说要去外地出差,具体去哪、跟谁见,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们也知道,他那人做事向来不跟我多讲。”她垂下眼,避开郭庆迁的目光,怕眼底的那点紧张被看穿。
她本以为这次也能像前几次一样,应付过去就没事了。可就在这时,郭庆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他接起电话,没说几句话,挂了之后,刚才的和善像被风吹走了似的,眼神冷得吓人。
曹佳还没反应过来,李俊就猛地站起来,速度快得让她心脏一跳。下一秒,一只粗糙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鼻腔里灌满了他身上的烟味。她想挣扎,可另一只手已经反剪住她的胳膊,关节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郭庆迁慢悠悠地走过来,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银色的刀身在阳光下闪了闪,晃得曹佳瞳孔收缩。他蹲下身,用匕首的侧面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僵,刀锋划过皮肤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听着,曹女士。”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你丈夫窦国中,现在已经到省公安厅了。”
曹佳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郭庆迁。
“只要你配合我们,一会儿给你丈夫打个电话,让他管住自己的嘴,别乱说话。”郭庆迁的匕首又凑近了些,几乎贴在她的下颌线上,“这样,我们就放了你。可要是你不配合……”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恶意,“我们就先玩够了你,再把你的脑袋剁下来,挂在你家窗台上——让你丈夫回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
李俊在旁边看得兴奋,嘴角咧开一个淫猥的笑,他也掏出一把小匕首,刀尖轻轻挑了挑曹佳的衣领,眼神黏在她的身上,像带着钩子:“嫂子长得这么标致,死了多可惜啊?不如跟哥玩玩,哥保证让你舒服。”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曹佳全身,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连腿都软了——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没等到窦国中回来。丈夫已经到了公安厅,应该是安全的吧?打个电话让他别说实话,应该……没关系吧?
她的挣扎越来越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郭庆迁的手背上。她对着郭庆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说话却被捂住嘴。
郭庆迁看出了她的屈服,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曹佳的嘴唇还在抖,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别、别杀我……我打,我这就打电话……”
郭庆迁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到她面前,屏幕上已经调出了窦国中的号码。李俊在旁边舔了舔嘴唇,眼神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手还在不安分地蹭着裤腿。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曹佳的心脏狂跳。听到听筒里传来丈夫的声音,又听到郭庆迁对着电话说“你老婆不安全了”,她悬着的心稍微放了点——至少,丈夫是安全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想跟丈夫说句话,可郭庆迁却用眼神警告她,让她别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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