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入宫为妃(2/2)
萧尊曜点头:“昂,不过刚听说,定国公世子对花粉过敏,这会儿正闹别扭呢。”
萧恪礼眼睛一转,凑过去小声说:“那要不……送点荷花酥过去?”
萧尊曜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行啊。”得,这俩人又想到一块儿去了,准没什么好事。
萧恪礼望着漫天飞雪,忽然叹了口气:“大雪天就适合吃火锅。”
“再配个热饮,想想就舒坦。”萧尊曜接话,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
“吃辣锅!”萧翊举着小拳头喊。
萧尊曜立刻否决:“你二哥吃不了辣,得忌辛辣生冷。”
萧夙朝望着窗外纷飞的雪片,方才被孩童嬉闹软化的眉眼又覆上一层冷霜,他对着廊下阴影处沉声道:“江陌残。”
黑影应声而出,单膝触地时带起细微的雪粒:“臣在。”
“上官家余党,处理得干净些。”萧夙朝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尤其是那些藏在京郊别院的,一个活口都别留。”
江陌残叩首应道:“喏。”起身时目光扫过殿内暖意融融的炭盆,忽然多了句嘴,“陛下,今儿是冬至。按祖制该与皇后娘娘一同祭灶,您不陪着娘娘暖暖和和过个节?”
萧夙朝这才转头看向龙椅上的人,眼底的寒色瞬间融成一汪春水。他大步走过去,顺势捞起澹台凝霜坐在侧椅上,将人稳稳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蹭:“有道理。是该好好陪我的霜儿过节。”
澹台凝霜被他圈在怀里,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他衣襟上的龙纹刺绣,忽然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上官璃月。那双眼眸清澈得像浸在雪水里的琉璃,嘴角弯起天真无邪的弧度:“淑妃娘娘,冬至快乐呀。”
上官璃月刚要屈膝行礼,就听她又慢悠悠地补了句:“方才本宫吃杏仁豆腐时不小心蹭了点在衣襟上,淑妃来给本宫擦擦吧。”
上官璃月攥紧了袖中的帕子,依着宫规缓缓起身。她本就生得清丽,此刻玄色宫装衬得肤色愈发雪白,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胆!”一声厉喝陡然响起,落霜不知何时已立在阶下,手中拂尘轻挥,眼神冷得像殿外的雪,“嫔妃见了皇后娘娘,向来是跪着伺候,哪有直挺挺站起来的道理?淑妃是刚入宫就忘了规矩,还是觉得永华宫住得太舒坦,忘了自己的本分?”
上官璃月身子猛地一颤,膝盖一软便要跪下,却被萧夙朝冷冷一瞥定在原地。
“陛下……”她抬头时眼眶已泛红,泪珠在睫上打着转,瞧着格外惹人怜惜。
萧夙朝却连余光都没分给她,只低头替澹台凝霜拢了拢披风,语气宠溺得能溺死人:“手怎么这么凉?落霜,取个暖手炉来。”
澹台凝霜往他怀里缩了缩,脚尖轻轻踢着他的龙靴,声音甜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淑妃这是不愿伺候本宫?”
上官璃月这才回过神,慌忙矮身跪下,膝头撞在金砖地上发出闷响。她颤抖着从袖中取出素白帕子,指尖刚要触到澹台凝霜的衣襟,就听落霜又道:“娘娘的云锦裙是苏州织造新进的贡品,淑妃这帕子粗鄙,别污了娘娘的衣裳。”
说着,落霜已取来一方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帕,扔在地上:“用这个。”
澹台凝霜指尖捏着半瓣橘子,汁水顺着指缝沁出淡淡的甜香。她忽然抬眼看向萧夙朝,眼尾弯得像月牙,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淑妃今儿才入宫,按宫里的规矩,哥哥不该留她侍寝么?”
萧夙朝正低头替她拢着披风的系带,闻言指尖一顿,抬眼时眼底已漾起浓得化不开的宠溺。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又缱绻:“有朕的乖宝儿在身边,旁人哪里入得了眼?”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他忽然倾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只是今儿冬至,乖宝儿得陪着朕过节,嗯?”
澹台凝霜被他呵得耳根发烫,忙低头往嘴里塞了瓣橘子。谁知那橘子酸得厉害,她眉头猛地一蹙,腮帮子鼓得像只受惊的仓鼠,眼尾瞬间泛起红意,差点酸出眼泪来。手忙脚乱间,她随手从果盘里又摘了个看着饱满的橘子,不由分说就往萧夙朝嘴边送:“这个甜的,你尝尝。”
萧夙朝笑着张口含住,齿尖轻轻碰到她的指尖,引得她像触电般缩回手。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他却望着她泛红的眼角低笑:“再甜,也没朕的乖宝儿甜。”
话音刚落,他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语气瞬间恢复了帝王的淡漠:“淑妃,今日就留下吧。”
上官璃月心头一动,刚要谢恩,就听他继续道:“晚膳后给朕按按肩,近来批阅奏折,总觉得有些乏了。”
“臣妾……遵旨。”上官璃月指尖蜷了蜷,将那点不该有的期待死死按下去,恭顺地伏在地上应道。
澹台凝霜正用银签戳着碟子里的蜜饯,闻言忽然抬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萧夙朝:“那霜儿呢?哥哥只让淑妃伺候,不要霜儿了?”
萧夙朝被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逗笑,伸手将人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蹭着:“傻宝儿,朕怎么会不要你?”指腹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鬓,他放软了语气哄道,“乖一些,就坐在朕怀里陪着,好不好?让朕抱着你,暖乎乎的才像过节。”
澹台凝霜被他哄得心头一软,往他怀里缩了缩,乖乖点头:“那好吧。”
殿外的雪还在下,檐角的冰棱垂得老长,殿内却暖得像春。萧夙朝抱着怀里温软的人儿,目光掠过地上低眉顺眼的上官璃月时,眼底只剩一片漠然。对他而言,这冬至夜有怀中的乖宝就够了,旁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点缀,连让他分神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澹台凝霜缩在萧夙朝怀里,赤着的脚丫在他玄色龙袍下摆蹭了蹭,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渗进来。她忽然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小眉头微微蹙着,声音软得像团棉花:“哥哥,脚冷。”
萧夙朝低头瞥了眼她雪白的足尖,那点凉意仿佛顺着布料爬到了心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早说过让你穿鞋,偏不听,这会儿知道冷了?”话虽如此,指尖却已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脚踝,试图用掌心的温度暖一暖。
澹台凝霜被他说得委屈,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衣襟,声音里裹着浓浓的鼻音,像只耍赖的小猫:“哥哥别凶人家嘛。”她抬眼望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点橘子汁的甜香,“人家就是不想穿鞋,就要哥哥给暖脚。”
萧夙朝被她这副模样瞧得心头发软,哪还有半分脾气。他捏了捏她的脚心,惹得她痒得缩了缩脚,才低笑出声:“你啊,就是惯会撒娇。”
说着,他干脆掀开龙袍下摆,将她冰凉的脚丫裹进自己温暖的衣襟里,用温热的小腹贴着那点寒意。“这样总不冷了吧?”他低头看她,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再乱动,朕可就真不管你了。”
澹台凝霜舒服地喟叹一声,脚丫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暖和的位置蜷起来,唇角扬起满足的笑意:“还是哥哥最好。”
一旁跪着的上官璃月垂着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帝王的温柔原来这样具体,会为一人暖脚,会因一句撒娇而卸去所有冷硬,只是这份温柔,从来与她无关。殿内炭火烧得正旺,她却觉得膝盖下的金砖,比殿外的雪地还要凉。
殿外的风雪不知何时歇了,檐角垂落的冰棱折射着微光,忽然被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断。夏栀栩一身玄甲踏雪而入,铠甲上的霜花未及拂去,单膝跪地时带起细碎的雪粒:“陛下,宸朝陛下已至殿外。”
萧夙朝指尖正缠着澹台凝霜的一缕发丝把玩,闻言抬眼,语气平淡无波:“请他进来。”
鎏金殿门被内侍轻轻推开,寒风裹挟着雪沫子涌入,却被殿内暖融融的热气瞬间消融。陈煜珩身披一件银狐斗篷,身姿挺拔如松,踏入殿内时目光先落在龙椅旁相拥的两人身上,随即被地上跪着的身影吸引,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这是哪位?瞧着面生得很,莫不是萧兄新纳的美人儿?”
萧夙朝低头给澹台凝霜剥了颗蜜饯,含混不清地应了声:“嗯,刚封的淑妃。”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陈煜珩朗声笑起来,抬手拍了拍身后:“早听说萧后娘娘风华绝代,朕特意备了份薄礼。来人,把给皇后娘娘的见面礼呈上来。”
随侍的宸朝内侍立刻端着描金托盘上前,托盘上覆着明黄色的锦缎,掀开时,一对玻璃种的玉镯在暖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通透得像两汪凝冰,触手生凉却又隐隐透着暖意。
澹台凝霜抬眼瞥了一眼,指尖在萧夙朝手背上轻轻划了下,语气客气却疏离:“宸朝陛下有心了。”
陈煜珩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像是刚想起似的,故作惊讶地拍了拍额头:“哟,瞧朕这记性,倒忘了淑妃也在。”他目光扫过上官璃月身上那身素净的玄色宫装,漫不经心地对身后内侍道,“库房里还有匹流光锦,听说在你们这儿稀罕得很,就赏给淑妃吧,也算朕的一点心意。”
那流光锦是宸朝特产,锦面在不同光线下能映出七彩流光,确是难得的珍品。可落在此刻的情境里,却像是在刻意对比——给皇后的是价值连城的玉镯,给淑妃的不过是匹华而不实的锦缎,轻慢之意不言而喻。
上官璃月趴在地上,连抬头道谢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低低地叩首:“谢宸朝陛下恩典。”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麻木的恭顺。
萧夙朝目光落在地上的上官璃月身上,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挑剔:“淑妃刚入宫就这般不懂事?宸朝陛下赐了礼,连头都不肯抬一下,是觉得这流光锦入不了你的眼?”
上官璃月身子一僵,慌忙抬头叩首,额角磕在金砖上发出轻响:“臣妾不敢!谢宸朝陛下赏赐,谢陛下提点!”她脸颊泛着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陈煜珩在一旁看得有趣,端起内侍刚奉上的热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眼底却藏着几分看戏的笑意。这萧夙朝,分明是故意找茬给皇后看呢。
澹台凝霜窝在萧夙朝怀里,指尖捻着他衣襟上的玉带扣,看得正入神。地上那点窘迫与难堪,在她眼里不过是场无伤大雅的闹剧,唇角还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忽然,额头上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点不容错辨的提醒意味。澹台凝霜一愣,抬眼望向上方,眼底满是疑惑:“哥哥?”
萧夙朝垂眸看她,指尖还停留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眼底漾着点促狭的笑意,却故意板起脸,尾音微微上扬:“嗯?”
那一声“嗯”拖得长长的,带着点低哑的磁性,听不出是在问什么,却让澹台凝霜莫名觉得,自己方才那点看热闹的心思,怕是全被他瞧了去。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软下来:“干嘛敲我呀?”
萧夙朝捏了捏她的脸颊,转头又对上官璃月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宸朝陛下的礼,还不赶紧让人收下去?难不成要一直跪在这里碍眼?”
上官璃月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应着“是”,由内侍搀扶着退了出去,背影瞧着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陈煜珩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相拥的两人:“萧兄倒是会疼人,连自家皇后看戏都要管着?”
萧夙朝没接话,只低头望着怀里的人,眼底的冷意早已散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再调皮,晚上就罚你抄《女诫》。”
澹台凝霜吐了吐舌头,往他颈窝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