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冬天（2/2）

就像冰碰到了火，封逸在短暂的僵硬后就立即想要挣开，却被赵云梧平静的声音打断:“别动。”

封逸看着他的发顶，慢慢松了力气。

第一次送的药膏自然早用完了，后面封逸又从白佑那得了两次。

当看到赵云梧拿出药膏时，封逸立即开口:“……我还没洗漱，到时候这药膏也是白费的。”

见赵云梧像是没有被这个理由说动，封逸又道:“……用热水暖和了再用更好。”

闻言，赵云梧不再坚持，只是替他暖着手。

恰好，门外传来白佑的声音。得到应允后，白佑带着热水进来。

进来的白佑一眼就看到了赵云梧和封逸的动作，心里蓦地一僵。

虽然早有猜测，但除了七夕那次，他都没亲眼看到两人如此亲密。

反应过来后白佑立即放下热水，告退离开房间。

封逸端着热水让赵云梧先暖了手，给他擦拭干净后自己才浸入热水中，然后再擦干。

重新走到赵云梧面前，伸手之后他看着垂首给他涂上药膏的人，心里的感觉复杂难名。

“殿下，”眼见赵云梧给他涂药之后就要收起，封逸立即叫了他一声，在对上他的目光后解释:“您还没有涂药。”

说着，他指尖沾染上一层，执起赵云梧的手替他涂抹着，让那药膏匀称又细腻地铺满整只手。

继而，封逸又给赵云梧另一只手也重复着这个行为。

赵云梧替封逸涂药的时候，动作已经十分轻缓，而封逸现在更是细之又细，简直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轻拂而过。

感受着封逸的体温离开，赵云梧抬头看他，见他在合上药膏的瓶盖。

“殿下，”赵云梧有些轻微的出神，没想到封逸正好叫了他，他听他继续开口，语气像是有些迟疑:“……您平时用的，也是这个吗？为什么，有些不像……”

“我不知。”赵云梧应了一声，忽地抬手递到封逸面前，双眼却还直视着他:“不若你闻一下？”

“……什么！”封逸的回应彻底慢了许多，心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而让他这样反应的人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只是把手收回，声音依然轻淡:“你不是想知道吗？”

“……殿下别再戏弄。”封逸平复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封逸开门把热水端出去，也到了厨房一趟。

在厨房百无聊赖看着火的白佑瞥到封逸，“你这一点粮食都没有。”

“我忘了，我出去一趟。”封逸放下木盆正想离开，却被白佑叫住。

“你出去做什么？我刚刚已经出去了。”说着，白佑给他手里塞了一个饭盒。

封逸正想道谢，听到他的声音却是怔住了。

“你好好陪一下殿下吧，他接下来都不在京城。”

瞬间握着饭盒提手的封逸有些僵硬，他缓了好一阵，才应了声好。

等背过身，封逸才放任自己泄露出几分迷茫。

赵云梧，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要离开吗？为什么……

回到房间后，封逸表情已经看不出来，他先叫了声殿下才去把书桌给收拾起来放菜。

他在布置的时候，赵云梧已经走了过来。

两人坐下用饭，氛围十分安静。

吃完后，封逸听到赵云梧开口:“想换间院子吗？”

封逸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他去看赵云梧，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沉静。

“……不了，”封逸低头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多了一句:“来年再换。”

他不知道赵云梧什么时候回来，但他希望来年的春天能再次看到他，就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也在春天一样。

等他来了，再换院子。

自从赵云梧离开后，或许是知道他离开了京城，封逸只觉整个冬天一下子寒冷起来。其实也不是，在赵云梧离开院子的第二天，有人给他的院子多带了一些东西。

保暖的衣物，无烟又更加好用的炭火，厚实又让人舒适的棉被……

有了这些，这个冬天不出所料应该是封逸最好度过的一次。可身体不冷了，封逸每次看到这些物品，都会想起已经离开了京城的那个人。

封逸不知道赵云梧会离开多久，可随着一天又一天没听到任何关于赵云梧的消息，他就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归期。

这个冬天，封逸还是觉得有些难熬。

但再难熬，终于也是冬去春来了。

和往常一样，封逸再次打听赵云梧的消息，可惜结果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他先县试，还是赵云梧先回来……

但等到了县试那一天，封逸就知道赵云梧还是没来。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封逸屏气和其他学子进入考场，再次呼气时将所有思绪清理干净。

考完之后，封逸回到院子，继续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结果出来看到自己的名字，尽管心里早有猜测，封逸还是在看到的这一刻放下了心。

之后，封逸又考了县试的最后一关，终于拿到了秀才的名头。

可惜也只是布衣。不过若是没有这个秀才，即将到来的乡试他可都参加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