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面试（2/2）

陆峰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瓷片的脆响打破死寂，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的配枪却不翼而飞。包间内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持刀歹徒瘫在墙角，双手被绳子捆得死死的，脸上还挂着未消退的惊恐。

圆桌旁，白烈正端着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杯沿，唇角噙着温和笑意，仿佛眼前突然出现的特警队长不过是位寻常访客。

赵吏半倚在雕花椅背上，叼着啃了一半的【葫芦鸡】，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带着打量面前的他。裹着白烈风衣的蓝可坐在角落，风衣下摆几乎盖住她颤抖的双腿，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又迅速垂下眼睑。

王翦背对着门口，只露出半个布满皱纹的侧脸，浑浊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骨节嶙峋的手指正给直播间里的网红刷礼物，腰间若隐若现的剑柄缠绕着淡青色鬼气。

这时，那名伤者的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此前调度员口中被割破脖颈的伤者，此刻竟完好无损。陆峰心中涌起强烈的震惊，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原本侧身的王翦缓缓收起手机，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问道：“陆峰，还记得我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陆峰心口，二十三年前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那个蹲在派出所墙外，用树枝在泥地里反复刻写【SwAt】的男孩，曾被路过的老者用拐杖轻点手背，那句【莫怕字歪，有志者终成器】，至今仍刻在他的骨血里。

眼前的王翦，历经岁月却容颜未改，此刻正用与当年如出一辙的目光注视着他。

陆峰的手指死死攥住战术背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依然无法压制住内心翻涌的震惊与困惑。

陆峰还没从王翦的【回忆杀】里缓过神，白烈忽然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发出清越的声响。\"不错。\"他唇角笑意加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桌面，\"刚落地就能保持冷静，还能把我们几个打量个遍——这份胆识，倒有几分做鬼差的潜质。\"

赵吏闻言“噗”地喷出半块葫芦鸡，叼着骨头含糊不清道：\"老白你认真的？现在招人门槛这么低了？\"

\"如今冥府人手紧缺，连判官都得兼职引渡亡魂。\"白烈挑眉看向赵吏，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赵统领，你带的鬼差小队不是天天喊缺人？\"

赵吏翻了个白眼，随手把啃干净的骨头精准抛进三米外的垃圾桶：\"行吧行吧，算老白你说得对。不过丑话说前头，试用期三个月，考核不通过我可直接退货。\"

王翦抚着下巴轻笑两声，枯瘦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像是刚完成打赏。他腰间缠绕鬼气的剑柄随着笑声轻轻摇晃，却没再多说一个字——毕竟，这桩【人才引进】本就是他牵的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陆峰这个大活人只是摆在展台上的商品。直到白烈开始跟赵吏争论实习鬼差应完成的KpI考核标准时，陆峰才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等等！你们说谁要当鬼差？我可是特警队长！\"

\"现在是见习鬼差了。\"赵吏掏出枚泛着幽光的令牌抛给他，陆峰条件反射接住，却被令牌传来的寒意冻得一哆嗦，\"欢迎加入地府编外人员群，令牌上有群号，记得进群后把备注改成:“实习摆渡人陆峰——人间分局。”

陆峰攥着令牌僵在原地，战术靴下的碎瓷片突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仿佛在嘲笑他此刻裂开的世界观。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质问，可喉咙里只挤出串意义不明的\"呃……”毕竟谁能想到，自己追捕个持枪歹徒，最后竟成了地府的……

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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