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伪判！（1/2）
殿内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摇曳了一下，明明没有风。
跳动的火焰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忽明忽暗间，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大殿深处响起，像是从地底岩层的缝隙里渗出来的呢喃，又像是飘在穹顶的幽灵私语：
“无情……该来了。”
那声音未落，大殿最高处的盘龙石柱顶端，忽然渗出一缕缕极淡的银白微光。
光点起初细如尘埃，随着烛火的晃动缓缓下沉，在空中交织、凝聚，最终汇成一团半透明的光影——光影约莫一人高。
边缘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汽笼罩的月色，内部无数细碎的符文飞速流转，时而化作十二宗星图的轮廓，时而凝出模糊的猫形剪影，正是那双默默注视着十二宗命运的“系统”之眼。
无情捏着律法令牌的手指猛地一紧，令牌边缘的符文被指力按得微微发亮。
他缓缓转身，玄色衣摆扫过冰冷的石面，带起的风声都透着凛冽的寒气，可当目光落在那团光影上时，他的脚步只是极轻地顿了半息。
银色面具下的下颌线条依旧冷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震惊，只有如寒潭般的平静——仿佛这团突兀出现的光影，不过是殿内常年不散的寒气凝结而成的幻象，又像是他早已习惯了的、潜藏在判宗深处的“异常”。
他或许不知道这光影的来历，不清楚它为何能出现在戒备森严的判宗大殿，可这份突如其来的“存在”，并未打乱他半点心绪。
“星罗班已经踏入判宗境内了。”
光影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银白的光晕随着话语微微波动，
“就在结界内侧的迷雾谷边缘，离你外层的‘天罗符阵’不过三里路程。那群打破了七宗‘秩序’的小猫，已经主动走进了你布好的地盘。”
无情面无表情地抬眼，银色面具反射着烛火的冷光，指尖的律法令牌停止了转动。
他没有开口询问光影如何得知这些，也没有质疑对方的目的，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由玄铁铸成的雕像，周身的寒气与光影的银辉在空气中碰撞，竟让殿内的烛火都暂时静止了跳动。
光影似乎看穿了他沉默下的心思，光晕中流转的符文忽然停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嘲弄：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在等，等他们撞进你层层叠叠的阵法里，等他们在律法符文与混沌之力的绞杀中挣扎，等他们一路闯到大殿，亲眼见到唐明如今的模样，等他们露出震惊、绝望、甚至崩溃的神情。你想让他们亲身体会，破坏你‘秩序’的代价。”
光晕骤然收缩，内部的符文闪烁得愈发急促，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施压：
“但只靠‘等’，未必能如你所愿。这群小猫能连破七宗，身上藏着的‘变数’远比你想象的多。”
它顿了顿，银白的光芒忽然变得锐利，直直地“刺”向无情：
“帮我收拾了他们，或者让他们永远停留在判宗。你追求的从不是世人嘴里模糊的正义，是刻在石柱上、融在律法令牌里的绝对律法。只有让这些破坏规则的‘变量’彻底消失，让十二宗重新回到你认定的‘正轨’，你穷尽一生扞卫的‘秩序’，才算得上真正的公正。”
无情沉默着，目光缓缓掠过星图上那七颗亮得刺眼的光点，又落回光影上。
他握着令牌的手缓缓抬起，指尖指向大殿外落石隘口的方向，那里是星罗班通往大殿的必经之路，此刻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如铁，没有丝毫动摇：
“他们会走到这来的。”
光影的光晕轻轻晃动，像是默认了这个答案，又像是在嘲讽他的笃定。
银白的光点开始逐渐散开，重新化作细如尘埃的微光，朝着大殿深处的阴影飘去。
而无情转身走向禁地的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场以“伪判”为名的棋局，他不仅要等猎物入局，更要亲手落下那定局的一子。
殿柱上的律法符文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与光影消散的余辉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玄幻而又冰冷的诡异。
无情沉默着，目光在星图与光影消散的方向间停留了片刻，玄色长袍下的身形纹丝不动，仿佛与殿内的盘龙石柱融为了一体。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指尖的律法令牌被重新握稳，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知道了。”
话音落，他没有再看大殿深处的阴影，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
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带起的风声渐远，烛火重新开始跳动，却依旧驱散不了殿内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殿柱上的律法符文光芒黯淡了几分，像是随着他的离开，连“秩序”的气息都变得稀薄。
而那团本已散开的银白光影，却在无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后，重新从空气里凝聚起来。
这一次，光影的轮廓愈发清晰，边缘的银辉流转间，竟真的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座椅在它身下浮现——光影就那样优雅地“坐”了下去，姿态慵懒，仿佛一位俯瞰棋局的观者。
它悬浮在星图旁，光晕中流转的符文忽然定格，化作星罗班六人在迷雾谷中行进的模糊剪影。
光影的“视线”穿透了判宗厚重的石墙，越过层层结界与阵法，直直落在了迷雾谷深处的山路上——那里，星罗班正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嶙峋的怪石间。
“呵……”
光影发出一声低笑，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四维的棋盘，三维的棋子，偏要做跳出棋盘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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