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南柯梦魇(1/2)
银川砦的夜空虽不如那京城漫天大雪的烟花绽放,却也月朗星稀。
时到腊月十五,民俗便是“祭玉皇,祈平安”,这年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算是年才过完。
诶?
不是说这过年不就是大年三十?
按照我国民俗,这“过年”是个时间区间,不是特定在那一天。那是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都是过年,所以“腊月”也有“祭月”之称。
砦中亦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热闹异常。
坂下的“昭烈义塾”也早早放了假,散了学。让义塾里的那些孩童回家陪了父母过年。
军中亦是留了守城的官兵,值班的衙役。
余下皆陪了妻儿,伴了老小一家欢欢喜喜的过年。
宋粲倒是清静惯了了的,经不得如此热闹。
然也架不住那宋若的胡搅蛮缠。于是乎,便放她随了那谢云,去那砦中将军府衙过年玩耍去者。自家却留在那岗上。
如此,便是一人一狗,多了清静。
便是靠了“元黑”裹了裘皮,自书架上抽了本书散读。
身下青石被了身上的寒毒。
于这暖暖中,不消片刻,便是一个昏昏欲睡。
恍惚间,却觉四周火气燥热,再睁眼,却在京城自家院中。
见家中庭院却是一个火鸦乱窜,卷了厅堂前的银杏树。饶是一个火树飞鸦,尽是满树的赤焰,更无一缕青烟。
那叫一个“火光四溢热滔天,熊熊烈焰焚庭院”。
然,这火烧的却是一个怪异。
这偌大的宋邸,被烧的一个房倒屋塌,却不见一个家丁来救火。
倒是那些个府中的家丁哪里去了?
宋粲惊骇之余,慌忙抽剑出鞘,踢开了大门站在了当街。
却见大火裹了门前的英招,火红如血,汹汹如虎啸。
放眼望,街上亦是一个尸身狼藉,死者如麻。
且是惊得那宋粲茫茫然提剑四顾,然亦是一个不见一个生人。
看了眼前这火飘空燎,雪化水干遍地红的繁华之城,饶是一个瞠目结舌。
却想喊,倒是个用尽了力气,却也发不出个声响来。
心下焦急,却转身,急寻父母。
再抬眼,便见那自己熟识家门已是一个灼灼辉辉。
宋粲心急,着衣袖蒙了脸面,一脚踢开那且在焚烧的大门,又冲得门去。
然,入得门去,便觉身上一个恶寒,如同身入冰窟一般,战战而不可自抑。
心下又是一个惊骇。且睁眼定睛观瞧。
眼前哪还有什么宋邸?
却见漫天的飞雪连了遍地的白砂。
白砂间,见盘窝黑虎数只。
见那黑虎:
额上生就虎王纹,
煞气辉辉双吊睛。
浑身黑锦起斑斓,
黑眸黑面一山君!
见那些黑虎,一个个舔爪摇尾,将那“天青三足洗”围在当中。
见那宋粲来至,便一跃而起,虎目圆睁了盯了他。喉中如同滚雷呜鸣,收肩敛腿做腾扑之状。
宋粲望那几只黑虎,倒有些个似曾相识。然见了那气势却也是个骇然。只得吞了口水抖了胆,横剑于胸前。
且在此时,却闻得身后人言:
“何不屠虎?”
闻声回头,却见一金甲神人,仗了手中的降魔杵笑了望他。
宋粲差异见此人来的怪异,刚想发问,却觉腥风袭来,再回头,便见那黑虎飞扑而至。
宋粲大骇,却也是个身体僵硬,躲不得也。
只能举剑闭眼,心道一声:我命休矣!
咦?那黑虎扑过,倒是个无碍。
再睁眼,却见随后而至的黑虎,却是一个穿身而过,与那身后金甲神人厮打在一处。
黑风过后,玉瓦皆碎,爪牙过处柱倒房塌。
霎那间,便是黑雾弥漫,砖石横飞。
那金甲神人与那群黑虎厮打的饶是一番的辛苦。
瞅准空档一把抓起虎尾,将那咬定它肩头的黑虎甩了出去,却也架不住随后的黑虎飞扑而来,一阵的攀肩锁喉。
那金甲双手扣住虎口,大叫一声,将那硕大头颅迎风晃了一晃。
霎那,便见那金甲神人身躯顿爆,幻做一物呈鹿,牛,驴,虾,蛇之相。
见那物!身上黑磷层层叠叠,腾挪间铿锵有声,呼吸间,却又黑雾自那鳞甲中飘飞吞吐。
足下利爪,踏抓过后,便是一个万物皆碎。
黑雾裹身,周遭所触之物,皆如败絮飘落。
望了那几只黑虎,口中呜咽,如沉雷滚云,周身腥雾澎湃,如黑云压城。
然,那几只黑虎且也不是凡物,一声虎啸,见那身躯化亦是作那黑龙一般的大小,或收肩敛腿,或四下了游走。
那黑龙见不敌,便是一个腾跃而起,饶是一个登云踏雾了欲走。
黑虎飞身追了去,于那半空纠缠了那黑龙,饶是一番好的厮杀!
这番恶斗,只绞得漫天乌云皆动,圆月群星暗淡无光。
片片龙鳞虎毛自半空飘然而下,却又幻作黑烟白雾相互盘绕。
再看那半空,却是黑漆漆一团,让人分不清楚那虎身龙形。
倒是个神仙打架,且不是宋粲这等凡人所能伸手。
宋粲看那半空,却看不透那黑雾,亦是分不出个敌友。
却在愣神之时,见那黑龙踉踉跄跄冲出黑雾,就地一滚,却幻作正平模样,那宋粲大骇,赶紧叫了声:
“父亲!”
见宋正平伸手,凭空拖出一条降魔杵来,随手扔与宋粲。
手指了那静静放置在那白沙中间的“天青三足洗”道:
“此物不详,速毁之!”
话音未落,便仿佛内里气动翻涌,瞬间便是身体炸开,化作黑雾四散开来。
却见那黑虎穿雾而出,摇头摆尾,饶是个不甘心。
呼啸一声,奋力撕咬那飘絮般的黑雾。
却又在瞬间,那些个散乱的黑气,又于不远处凝聚,仍幻作那黑龙模样,低头晃脑的望了四下围来的黑虎,然那黑色倒是淡了许多去。
四只黑虎依旧是个不依不饶,背毛倒耸顶背乱炸四下游走。
看准了时机便又飞扑而来。于是乎,又是一番纠缠,几物又撕打在一处。
那宋粲且是一个父命难违,然却,手中的降魔杵甚重,只得拖了那神兵蹒跚望那“天青三足洗”而来。
刚要奋力举起那降魔杵砸下,却见那三足洗幻作“宋若”模样,眼神楚楚望那宋粲叫了声:
“爹爹!”
这一声叫的那宋粲心下饶是一阵的恍惚。
心下道:此乃是魔怔了麽?
便是闭了眼,晃了头,好让自家清醒些。
却不成想,再睁眼,那“天青三足洗”却又幻作之山郎中的模样来,依旧是汝州初见时,不冠失履,手上墨色尚存。
躬身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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