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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泽风大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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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见了嘴角上扬,拿了帕子擦了手,探身压了嗓子道:

“然也,童贯留宫深意在此,公不可不察也!”

此话,且听得吕维陷入沉思之中。

刘荣倒是分析的妥帖,朝堂四分,后宫欲动,而官家却是一个孤悬。

原这“真龙案”之后,虽说自家入主中书省,看似得了天下权柄,但是这权柄到底多重,那吕维再清楚不过了。看似繁花似锦,实下倒是个妥妥的鸡肋。且又是个危机四伏惶惶不可终日,令人一日也不得一个安静也。

刘荣见他不语,且是面带愁容,却勤快的将那矮几上所画的酒水抹去。嬉笑了道:

“说来倒是与公道喜……”

说了,又自袖中抽出另一份纸卷,扔在矮几之上,道:

“又怎能见我家令公……一个愁容满面也?”说罢,以手指点压了那纸卷,缓缓的推于吕维,神秘的笑来,轻声了道:

“公且看来……”

这纸卷中且是写的又是何事?

且是一记重手。

上书:“童贯于姑苏私穿圣物入城,当属僭越之视。并致圣物与不吉之仪,实乃大不敬也!”

那吕维看罢也是个不信,口中念叨了:

“僭越仪制,行圣上大阅之礼?”

却又将那纸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不信麽?

哈,谁敢信来,这玩意能杀童贯好几回的,而且,童贯何人?规矩他比你懂得太多了。即便是他干得出这事,你也未必有胆量去参他!这里面陷阱的味道,离八百里都能闻到。

此话当真?当真!

童贯鸣炮三响入城姑苏,身上穿的就是官家赏赐的墨狐大氅。

宋正平丧葬之礼,亦是抬了那墨狐大氅行于军前。宋正平出殡礼仪亦是鸣炮三响。

吕维看罢心下一惊,今日倒是事事惊心也。然,现下看这文卷所载,且是上天垂怜,与他一个天大的机会。

若能借此事扳倒了童贯,那蔡京也就是个顺理成章的事。

本就是未复原职之人,且亦有耳闻,这赈灾钱粮贪腐之事也是个层出不穷。等着时候参他的人也不在少数,然,这贪腐之事,脱身,于童贯、蔡京而言倒不是一件难事。

本就办事人员庞杂,即便是一本参了上去,那童贯蔡京之辈分分钟都能拉出个替罪羊顶上。如此,便是废了笔墨,也伤不得他们毫分。

然,若这手中文卷所在属实,“僭越之罪”倒是个不可赦!

这封文卷看至最后,倒是御史台查办巡按的签押。对了灯,逐字看了,且是个名、章、画押俱全。

于要紧之处也按了朱砂的指模,凭借皇城司积年的历练,倒是看不出个假来。

吕维依旧是个不敢相信,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依旧是个狐疑,心道:此等天大的好事,怎得来如此轻易?

想罢,便将那文卷折好递与那刘荣,小声道:

“兹事体大,先生可探得真着?”

刘荣听罢,便是望了吕维哈哈大笑,那笑,且是个狂妄自大,且看的那吕维心下颤颤。见他笑了一个双手抹泪,拿了那文卷放在袖中,道:

“令公差矣,却道天下只有皇城司?”

此话倒是不虚,这探事之责那御史台也有,谏院也有。乃探查官情民情,两者合一并称曰台谏巡按。另外,大理寺也有察子。包括开封府也有,亦有监视百官之责,焉能没有个把的探子?只是不如那皇城探事司,有刑、斩、羁、押之权。

探得消息只能上报御史台,由御史上殿参奏。

如此倒是掩了百姓的耳目,当朝文武便是个心知肚明,各个部门私设的密探,且是为何。

吕维也知,中书省也设有密查部门,只不过不是常设罢了。

于是乎,便是合了那文卷,起身向那刘荣拱手道:

“但不知,先生何所欲?”那刘荣听他一问倒又是笑出个声来。

遂,起身整衣,抹了把脸,正色拱手道:

“公可知枢密院?”

此话一出,且是引得吕维一愣。

随即便是一个明了。望那连喽诡秘微笑的刘容一揖倒地,说了一声:

“欲知……”

话已至此,两人倒是心照不宣,相视哈哈大笑。

话说刘荣就一个御史有这样的能力?

有,宋朝的舆论监督制度有两个部门,一个是御史台,一个是谏院二者合称“台谏”。

两院与六部之外,不受中书所辖。

说直接点,就是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政治协商的意思。

谏院主要作用是给皇帝提意见,提供执政方案,推荐人才。御史台,主要作用就是监督官员行止,查处贪腐。

因太祖定制:“其言无不尽,言而无罪”。

如此这台鉴两院的官员倒是动不得。于是乎,便是一个难缠于那朝堂上下。

怎的说是一个难缠?还是一个朝堂上下?

既然“言而无罪”,别说百官见了挠头,官家也见了也是个揉脑袋。

皇帝的家事也是天下之事。你想让我管的我得管,不想让我管的我也要管。无论国事、家事、内事、外事,台谏都有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利,听不听的在你,说不说的在我。

当皇帝的不听?那么好吧,他们会纠集大臣一起给你在殿上给你来个促膝常谈。而且,这常谈真真是个常谈,一谈几个月的都有。大家都认为好的,你不采纳,你们你就是大家公认的“不纳言”的昏君,我们有权利不跟你玩。

那位说了,你这厮瞎说,哪有这回事?

确实是有,宋英宗就是这样被大家给孤立的。

还有那个没有儿子的仁宗,关于立太子的事被御史台和谏院联合围攻。

最后不得不选择“生病”,因为“生病”是可以装可怜不搭理他们,于是乎仁宗这一“病”就是六十多天,生生请了两个月假去。

宫里现有的一帮女人生不出儿子,我纳妾总行了吧?平常人家也是这样干的?

于是乎,这位“仁宗”大哥便在宫外找了两个小三养在宫里。这样我就能生儿子了,行不?

不行!从此,每天早朝开始,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听大臣们引经据典,旁证左引地规劝皇上,你快把那两个小三弄走吧!当皇帝?还养小三?你靠点谱行不行?

仁宗皇帝也很郁闷啊,你怎么不说那些个宫里的女人不会生养?

我不听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对不起,你也躲不起!

于是乎,便被我们的龙图阁大学士、知谏院包拯包青天硬生生的给拽了衣服给拖回来,强行按在龙椅上,让大家继续喷他。

那位仁宗大哥也是惨,只能坐在龙椅上被人按了。只能唾面自干也。

我也就纳闷了,这包拯尽管在民间的威望甚高,但是这货也是有小妾的啊。而且这货好像也没儿子吧?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关键是你这黑子还把那个小妾送了人,送了人才发现这小妾怀孕了,又硬生生的把已经送人的小妾给舔着脸要了回来。

你都这样了,还不允许皇帝养小三?

历朝历代,算下来,也就宋朝的皇帝当着最窝囊,而且没有第二。

所以在北宋台谏的权利是很大的,也不归中书管辖。

如此,倒是通过台谏之能,布下这弥天的大罪与童贯。这事也是朝臣喜闻乐见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抵触。

怎的?

还怎的?童贯权重也。若是童贯倒了那蔡京自是失了接应,如此一来,倒是一个回朝无望也。

如此殚精竭虑,且不是为国为民。

纵使这帮人拢得大权在握,心中既没有家国天下,手中也安邦之策,你这权利抢来做甚?

说这“清正廉明”自古倒是难得。每见挂于大殿,悬于衙堂,且不知几人能为之。

百姓所求者,且是一个知民间疾苦而有为也。

是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然,这“大学之道”南宋朱熹曾做修改,为“新民”。

一字之差,且是一个错的离谱。

“新”则为“改变”,让民众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改变民众”这个话题太大而且太无知。

就像现在人所说的“我们要拯救地球”一样。说白了,那就是矫情。

地球需要人类拯救?人家活了几十亿年,而且活得好好的,即使没有人类,或者人类灭亡了还依然会孕育出更加璀璨的生命和文明。

所谓大学者,乃大人之学,君子之学也,在明明德。

何为“明德”?

所谓“明德”就是人们心中的良知,心之德也,乃是天理昭明灵觉处。

了解明德的唯一的途径在于亲民,到民众中融入他们,感知他们的悲欢离合,体察他们的生活疾苦,也就是毛主席所说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而非高高在上口中君子之道,书于锦绣而悬于高堂。

而且民众不需要你去教化,因为你的理论也好,教条也罢,都对他们的生活实践和行为生命实践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不是否认程朱理学对我们作出的贡献。起码他们这样去做,是为了破除人们“心中之贼”的问题,让人不那么自私自利。这个是一种探索,是一种尝试,是一种黑暗中敢于探索的勇气。但是,我们也不能盲目的因起其谬误而否定它。

毕竟,成功是在试错的基础上才能产生的。

我们也是在不断试错中去找寻真理。这样的错误不丢人,而且是英勇的。

而真正可耻的是,为了私利,才将那“清正廉明”昭彰于庙堂,心下且作这蝇营狗苟,而无为与国,无为与民。

殊不知于家国天下,素餐其位,无为即是大恶也!更甚这“非份之达”也!

“非份”既恶也,因此而“达”者,亦不长久,只是林卉之冬华尔。

且是报应来时,倒是忘却先前作下的业障,而怨天道不公。

有道是:

苍苍不是巧安排,

自受皆由自作来。

善恶理明难替代,

影形业在怎分开。

突当后报惊无妄,

细想前因信正该。

此事从来毫不爽,

不须疑惑不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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