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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督粮崔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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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那龟厌见官船到,众人扛了赈灾物资来来往往,且是心下一个畅然。

暗自道了一声“有药有粮,姑苏城,有救矣!”。

忽然,于人群中,却见那一个六品的中官亦是吭吭哧哧的扛了麻包走来。

然见那中官,走路一瘸一拐,似乎是腿脚不太灵便的样子。那拐呀拐的身姿,于人群当中却是一个显眼。

看罢,便是一个奇怪的挠头。

六品的中官?也算是个押粮官的存在!怎的还带了伤,跟了众人一起扛麻包?说这这朝廷也是个无良,放着好好的人不用,却单单用了这伤残?

于是乎,便将那中官多看了一眼去。

不料,却迎头撞见那中官的眼光过来。那中官也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

还未等龟厌多想,却见那中官叫了一声,面上惊讶,口中试探了叫了声:

“爷爷?”

这声“爷爷”叫的龟厌且是一愣。心道:哎呀,这也太客气了?见面就叫爷爷?

然,见那中官叫罢,便好像得了一个确定一般。随即扔下了麻包,上前一把将那龟厌攀住。惊喜了道:

“怎的是你!”

被那中官热情似火的一把抓住,着实的让龟厌有些个懵。心道:我也不曾和那内廷中官有过往来,这中官倒是不认生?

心下虽是个奇怪,倒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只得赶紧用手虚托了。刚想问话,

却见那中官抹了把脸,面色饶是一个欣喜。然,只望了一眼,却又低头,怨了自己道:

“唉,又怎的不是爷爷!谁人还能干出这事来!”

这一句话让那龟厌甚是一个惊讶,心道:我干什么了我?

刚要问,便又见那中官抬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来,口中道:

“小的且在船上便闻的有一神仙道长,行仙法借城中吊桥运粮于城内,便能想到是仙长爷爷到此……”

说罢,又偏头,在自家脸上打了一巴掌,道:

“且是这两天猪油蒙了心,断是不曾想到……”

这一番操作看得龟厌心下着实有些个迷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却又听那中官道:

“汝州一别,仙长爷爷一向可好?”

龟厌听罢便又是一个惊奇。看着这中官左不过而立之年,口中却称一声“仙长”与他,言中那“汝州一别”饶是让龟厌心下一震。

心道,是那汝州故人麽?

想罢,便是拿眼细细的看他,心下细细回想,却也想不出汝州故人中,有这中官的模样。

却见那中官抹了把眼泪,道:

“之山郎中之事,却是无奈。小的随周督职只顾得护卫天青贡,未尽丧葬之仪,到如今,每每想起仍是如蛊虫噬心。罢了!便是自己有罪,且不敢奢望爷爷海涵。”

龟厌听其口中言说“之山郎中”之事,便凄然泪下,声有哽咽,口中连连称谢。只是感觉这中官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绞尽了脑汁,却还是想不起这中官究竟何许人也!

话说,这中官谁啊?

此人倒不是旁人,乃冰井司周督职手下常随,内侍押官崔正。

龟厌自然认不出他,因两人在汝州之时,也只有匆匆一面之缘。

然这崔正对着龟厌仙长且是一个印象深刻。那叫打死了都不敢忘。

只记得这道士手中的“道君银牌”能无端的要了人命去!

此事说来且是个话长。

本是在那汝州宋粲大营,这厮彼时还是个押官。

然,官虽不大,这官威倒是不小。嫌了博元校尉怠慢了他,便托了大,一场难为下来。

搭上那宋博元不想得罪了这冰井司的阉人,平白惹了祸事于主家。饶是一番的低声下气迁就。然,这崔正也是个不依不饶。

彼时,龟厌着实看不过眼去,便佯装无意之间丢下“道君银牌”好生戏弄了他一番。

此事。于龟厌倒是个玩笑,但于那崔正,便是个记忆深刻,打死都不敢忘!

那真真是夹着屁股跑路的!险些将他的便秘都给治好了去!

咦?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一个“道君银牌”至于让这中官害怕到要拉一裤兜子?

夸张?你也不看看这“道君银牌”上面刻的什么。

前脸錾刻“斩妖除魔,司衙毋问”,后面押款“元符万宁宫葆真观先生”,两面上的字皆为官家亲手篆刻!御赐的!

这玩意儿危险的地方,是能把你当成“不洁之物”给干掉。而且你还没地方说理去。

想讲理?你得先自证清白,证明自己不是妖怪!

咦?我去,你这厮,死了还能说话?嗯,弄死你肯定错不了。

这两头堵的玩法,谁他妈的受的了去!

闲话少说,姑且回到书中。

见是故人,那龟厌便是一把将他扶起,上下左右的看了。

龟厌直到此时,才想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倒是自家作的妖,用“道君银牌”吓唬他来着。

然,故人就在眼前,却也着实的不敢认也!

原先,这人虽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中官,饶是不大招人待见,却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如今汝州一别,左不过一年时间。却见这人……

且不说那一脸脸的沧桑,面上却不知何时落下这许多的伤疤,那疤痕狠毒,肉筋鼓鼓,长若蛆虫,蜿蜒了在脸上,看上去饶是有些个狰狞。然,这人衰老的,且是有些个夸张!看上去竟老了十多岁去!

再看那手,且是一个十指指甲全无!一条瘫腿亦是个一瘸一拐,看了倒是让人胆战心惊,这人到底受了什么样的灾祸,才能落得一个如此残疾?

这般的模样且是那龟厌惊呼一声:

“怎得如此?”

说罢,便赶紧将他拉了起来,疑惑了问他:

“你这腿?”

却不料,内侍崔正听了龟厌的这话来,便“哇”了一声哭出个声来。

说起这崔正这一身的伤,便是与那“真龙案”有关。

吕维要的是“皇权归正”。所以,扳倒依附皇权做大的冰井司,便是一个首务也!

迫于那吕维风头正盛,彼时,冰井司撤司归务,重回皇城司辖下。主事周亮入狱永巷。

虽是个戴罪之身,也算是被那黄门公暗保了下来。那吕维也摸不准官家的脉,也不敢猜度了官家的心思,倒也不敢妄动了那周亮。好在是冰井司大势已去,周亮便是光杆一根,也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由他去吧。

然,这崔正,却只是个芥末大小的官职,芝麻绿豆般的前程,倒是没又周亮那般好运气。

于是乎,吕维便令吴双将这崔正押入开封府大牢,好声了打了问!

我还就不信了!惹不得那黄门公,押不得周督职,我还不能审这小小的押官?

说这吕维气令智昏麽?没事干难为这小官,且为哪端?

也不能这样说。

别看这崔正官小职卑,却是积年跟随那周督职左右的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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