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1/1)
处暑的清晨总带着点清冽。解随意被窗棂上的麻雀吵醒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揉着眼睛爬起来,看见张起灵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捧着只翅膀受伤的鸽子,指尖轻轻抚过它的羽毛。
“阿爸,它流血了。”解随意凑过去,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张起灵点点头,从屋里取来药箱,用棉签蘸着碘伏给鸽子清理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小白蹲在旁边,歪着头看,尾巴难得没乱晃。
等无所谓做好早饭,那只鸽子已经被安置在纸箱里,垫着柔软的旧棉絮,正小口啄着张起灵递过去的小米。“得养几天才能飞。”解雨臣喝着粥,看了眼纸箱,“正好让随意学学怎么照顾小动物,别总把珠珠当玩具。”
“珠珠才不是玩具!”解随意立刻护短,却还是夹了块鸡蛋,小心翼翼地放进纸箱旁边的小碗里,“给你补充营养呀。”
饭后,王胖子和吴邪扛着渔具来了,说是附近的水库开了,能钓着大草鱼。“胖爷我特意带了新配的鱼饵,保证钓个十斤八斤的!”胖子拍着胸脯,渔具包上还沾着点泥,显然是刚从渔具店赶来。吴邪则拎着个竹篮,里面是刚买的豆腐,“钓着鱼就做鱼头豆腐汤,鲜得很。”
解随意吵着要跟去,被解雨臣按住:“在家好好照顾鸽子,回来给你带最大的鱼。”她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却偷偷把自己画的“护身符”塞进吴邪兜里:“这个能让你钓着鱼。”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解随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纸箱旁,给鸽子讲学校里的趣事,小白趴在她脚边,偶尔用爪子扒扒纸箱,像是在听故事。张起灵在旁边修枝剪叶,剪下的月季枝被解随意插进玻璃瓶里,摆在窗台,倒添了几分生气。
中午时,天突然阴了下来,风卷着云往西边跑。无所谓刚把晒好的被子收进来,雨点就“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解随意趴在窗边看雨,突然指着天空喊:“快看!是彩虹!”
一道淡淡的虹霓挂在云层间,红橙黄绿青蓝紫,像谁在天上搭了座桥。鸽子在纸箱里扑腾了两下,解随意赶紧摸了摸它的背:“别怕呀,是彩虹呢。”
傍晚雨停时,胖子和吴邪回来了,渔具包空空如也。“别提了,”胖子一脸沮丧,“那水库的鱼精得很,就咬了两口钩,还都是小虾米。”吴邪却从包里掏出个荷叶包:“没钓着鱼,买了只叫花鸡,刚出炉的,热乎着呢。”
解开荷叶的瞬间,肉香混着荷叶的清香漫出来,油亮亮的鸡皮上还沾着几粒芝麻。解随意第一个伸手去撕,烫得直缩手,却还是抢了个鸡腿,塞给张起灵一半。小白蹲在旁边眼巴巴看着,胖子就撕了块鸡胸肉给它,小家伙叼着跑到角落,吃得尾巴直晃。
鸽子不知什么时候从纸箱里跳了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张起灵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裤腿。解随意拍手笑:“它喜欢你!”张起灵低头看了看,伸手把它捧起来,往它嘴里塞了颗玉米粒。
夜色渐浓,院子里的月季香混着叫花鸡的余味漫过来。胖子和吴邪在客厅下棋,棋子落得轻,怕吵到刚安静下来的鸽子。解雨臣靠在门边看,手里转着颗核桃,忽然觉得这处暑的夜晚,没钓着鱼也没关系,有香,有暖,有这群人围坐在一起,就很好。
解随意抱着小白趴在窗边,看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清辉落在鸽子身上,像给它镀了层银。“明天它会不会飞了呀?”她轻声问。无所谓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会的,等它好了,就带你一起看它飞。”
月光淌过窗台,落在那瓶月季花上,花瓣上的雨珠闪闪发亮。解雨臣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小时候读过的诗——“空山新雨后”,原来最好的景致,从不在远方,而在这屋檐下的人间烟火里,在这吵吵闹闹却始终温热的日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