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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无声的狩猎游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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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纪委行动之前,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守护好证据,不能让高育良的阴谋得逞。

安全隐匿点内,赵承平蜷缩在床垫上,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的刹那,赵承平几乎从床上弹起。蓝色冷光映得他瞳孔收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却又因即将到来的对话而重新绷紧。“喂,亮平。”他将话筒贴在唇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连呼吸都会震碎这份脆弱的宁静。

“老赵,是我。”侯亮平的声音从电波中传来,带着长途通话特有的电流杂音,更添几分凝重,“纪委已经成立专案组,正在秘密调查高育良,这是个好消息。但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因为这案子涉及高层,每一步行动都必须慎之又慎。”

赵承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板因他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棘手?怎么个棘手法?难道我们之前找到的证据还不够吗?”他望着墙上晃动的树影,那些扭曲的轮廓像极了高育良似笑非笑的脸。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能穿透听筒砸在他胸口:“老赵,咱们找到的证据虽然很重要,但还不够确凿。高育良太狡猾了,他把自己藏得很深。现在专案组的人在仔细研究每一条线索,可想要收网,还需要更多铁证,不然很容易让他钻了空子逃脱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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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笼罩了整个房间,唯有窗外的虫鸣不知死活地聒噪着。赵承平的目光落在墙角那本翻烂的调查笔记上,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圈和批注,此刻都化作无声的嘲讽。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会所储物柜里躲避追杀时,后背紧贴着冰冷铁皮,听着门外皮鞋与大理石碰撞的声响,那时他以为只要拿到证据就能终结一切。

“我再查一次王建。”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人喉咙里挤出来的。不等侯亮平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已黯淡下去,云层翻涌着吞噬最后一丝光亮。

凌晨四点的街道浸在雾霭里,路灯在水汽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赵承平将鸭舌帽檐压到睫毛,灰色外套的领口竖起,混在三三两两的晨跑人群中。他的运动鞋踏在潮湿的柏油路上,发出细微的噗嗤声。远处王建家别墅的铁门缓缓开启,黑色轿车驶出的瞬间,他立刻跨上共享单车,链条转动的咔嗒声与他急促的呼吸重叠。

风裹挟着郊区特有的腐叶味灌进衣领,赵承平的睫毛结了层薄霜。当王建的车拐进锈迹斑斑的仓库区时,他将单车推进齐腰高的芦苇丛。

芦苇叶划过手背,留下细密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永昌贸易”的褪色招牌在风中摇晃,铁钉摩擦声像是磨牙的怪兽。两辆货车正在装卸,工人们戴着印有编号的红袖章,沉默地搬运印着外文标识的木箱,动作机械得近乎诡异。

“这些高档烟酒,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外?”赵承平蹲在岗亭坍塌的水泥基座后,望远镜的橡胶护垫硌得眼眶生疼。

笔记本上迅速记下货车车牌、进出时间,钢笔尖划破纸面,墨渍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宛如他逐渐清晰的怀疑。远处火车鸣笛惊起一群寒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天空。

暮色四合时,仓库的探照灯骤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赵承平贴着墙根挪动,军靴踩碎枯叶的声音被装卸货物的哐当声掩盖。

气窗玻璃蒙着层厚厚的油渍,他哈出白雾擦拭,终于看清王建正将雪茄狠狠按灭在桌面:“这批货明天必须运走,老板说不能再拖了!”他扯松领带的动作充满暴戾,“报关单的事你别管,出了问题我担着!”

第二天正午,赵承平换上送水工制服,三轮车后绑着十二桶矿泉水。烈日下,汗水顺着脊背流进裤腰,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炎热。

当木箱从货车卸下时,他故意撞向搬运工,在道歉声中瞥见箱体侧面的编号——和三天前在会所偷拍到的报关单完全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藏在内袋的微型相机,手指微微颤抖,却又异常坚定地按下快门。镜头里,货车的车牌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XX-”几个数字清晰可见,而工人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装卸着印有外文标识的木箱,每一个动作都被相机精准捕捉。

“这些车牌,说不定能成为撕开他们黑幕的关键缺口。”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眼睛死死盯着取景框,不敢有丝毫懈怠。此时的他,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身上那件沾满泥土的外套与岗亭的破败相得益彰,脸上的污渍和灰尘更是让他如同一个落魄的流浪汉,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装卸现场一片忙碌,货车的引擎声、木箱碰撞的哐当声、工人们偶尔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快点儿,别磨蹭!这批货要是误了时辰,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一个头戴安全帽的工头大声呵斥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威胁。工人们听了,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脸上却满是无奈和恐惧。

赵承平将镜头对准正在装卸的货物,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他注意到,这些木箱的包装虽然精美,但上面的封条却有明显被拆开过的痕迹,而且货物的摆放也显得杂乱无章,完全不像是正规贸易该有的样子。“果然有问题,这里恐怕真的是个走私窝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和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一边拍摄,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如果能把王建和高育良的走私生意查清楚,这无疑将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犯罪证据。

赵承平将微型相机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正要转身钻入芦苇丛时,一声尖锐的呵斥突然划破寂静:“谁在那儿!”

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黑色钢盔、手持电棍的保安正举着强光手电,光束如利剑般穿透薄雾,直直地刺向他藏身的方向。

“不好!”赵承平心中暗叫,双腿本能地向后撤去。干枯的芦苇在他脚下发出脆响,如同敲响了警报。

保安立刻吹响哨子,尖锐的哨声在空旷的仓库区回荡,紧接着,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喝问声。他顾不上多想,转身朝着仓库后院的砖墙狂奔而去,身后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冷汗顺着脊背流进裤腰。

“站住!再跑开枪了!”保安的嘶吼声中带着明显的怒气。赵承平知道这只是虚张声势,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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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墙根,双手抠住砖缝,奋力向上攀爬。粗糙的砖面磨破了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当他的膝盖刚搭上墙头时,一束强光再次扫来,正照在他惊恐的脸上。

“就是他!穿灰外套的!”保安的叫声让赵承平心头一颤。他低头望去,只见三四个黑影举着棍棒从仓库侧门冲出来,其中一人还挥舞着对讲机大声喊话。赵承平咬牙翻身跳下墙头,落地时脚踝重重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跌倒。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继续向前跑,碎石子透过鞋底扎得脚掌生疼,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直到拐进三条小巷,确定身后再无追兵,赵承平才靠着一堵斑驳的墙滑坐在地。

他扯下鸭舌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手背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这下完了,王建肯定知道有人盯上他了。”

他们记住了我的样子,王建恐怕要转移货物了。”

凌晨五点的寒气顺着窗缝渗进安全屋,在赵承平的袖口结出细小的霜花。他蜷缩在发潮的睡袋里,耳中仍回荡着昨夜翻墙时保安电棍划破空气的嗡鸣。眼皮沉重如坠铅块,可一闭上眼就是王建在仓库冷笑的脸,惊醒三次后,他索性套上磨破袖口的夹克,迎着薄雾朝永昌贸易仓库走去。

远处的仓库像头蛰伏的巨兽,歪斜的招牌在风中发出吱呀呻吟。赵承平贴着墙根挪动,军靴碾过枯叶的脆响让他脖颈发僵。往日堆放货物的空地上,几团黑色油渍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仿佛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生命痕迹。铁门上的新锁泛着冷光,锁孔边缘还带着撬痕,显然是匆忙间换上的。

他将眼睛凑近门缝,腐木与油墨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仓库内的水泥地上散落着碎木屑和半截麻绳,几道交错的轮胎印蜿蜒至卷帘门处,像某种巨兽逃离的爪痕。昨天整齐码放的木箱不翼而飞,唯有墙角一张皱巴巴的货单在穿堂风中瑟瑟发抖。赵承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铁锈味的血珠渗进皮革手套:"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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